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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底神色不明,“阿楚,你可知许相为何留半幅塞外布防图?”
我摇摇头,疑惑问道:“当年顾老将军亲手绘制的塞外布防图,为何一半在许相手中?”
顾洵眼底泛起冷意,“皇帝为了平衡,命我爹将布防图一分为二。半幅随军携带,半幅存于兵部密室——而许相那时正管着军械库的钥匙。”
他展开残图,狼山隘口的标记被朱砂重重圈起:“你看这里,许相特意标注的粮道,实则是北疆骑兵最爱的突袭路径。”
我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冬夜,父亲醉酒后呢喃的醉话,“相爷要改道……说是什么新粮仓……”
当时只当是醉话,如今想来,竟是许相借调整粮草运输之名,暗中复刻了布防图!
“阿楚,你可记得为了救我受伤的那次…”顾洵将残图小心翼翼的折起,看向了我曾受伤的心口,眼底的心痛令人恍惚,“北疆人能精准绕过烽火台,直插我军腹地,都因他们而起!”
19
子时,我蹲守在大理寺监牢,手持着改良后的三棱箭镞。这些本该射穿北疆狼骑的利器,此刻却对准了南信的自己人。
许相带着精锐来大理寺死牢劫人。
蛰伏在暗处的我,勾起了唇角。
“这一箭替顾老将军。”
许相仓皇后退时,我手中的第二箭已经离弦。
“这一箭替我爹。”
我不顾众多侍卫的包围,向许相逼近。
“这一箭替我和顾洵复仇的十年。”
箭尖抵住他咽喉时,大理寺死牢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白玉铃铛声。
许丞的惨叫伴着铃铛声跃入耳中,竟成了令人愉悦的声响。
顾洵明明同我一同回京,又是在大理寺的死牢,他却没有自己动手,而是让我来手刃仇敌。
他什么都没说,我却懂。
他想说,我不是与他不同路,我们一直走的是同一条来时路,从没有身份之隔,没有政法和公道之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