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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去父留子,却惹到腹黑太子全文免费

菠萝奶冻不加糖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、五个……突然,楚云汐发现前面一棵大树下长了一颗粉色大蘑菇,身材粗壮,目测能有一尺来长,她眼睛一亮,飞奔过去弯腰抓住了它。十三个、十三个、十三……咦?怎么拔不动!楚云汐又使劲拽两下,蘑菇依旧无动于衷,她刚想再次用力拽时,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。“楚怜、楚怜!”这是个男人的声音,气急败坏中透着凶狠。楚云汐手一松,起身往四周望去,空无一人,也不见外祖。接着虚空中人影一闪,楚云汐竟然看见了太子的身影。楚云汐朝他跑过去,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有没有看见外祖,人影又是一闪,太子的脸竟然变成楚珣的样貌。“楚云汐,快跟我回京,替我女儿嫁给杀人不眨眼的太子!”楚珣紧紧抓着楚云汐的手腕,脸色得意,嘴里桀桀地笑着。“抓到你了,...

主角:和新蕾贾梦柏   更新:2025-02-19 04:3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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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和新蕾贾梦柏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我想去父留子,却惹到腹黑太子全文免费》,由网络作家“菠萝奶冻不加糖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、五个……突然,楚云汐发现前面一棵大树下长了一颗粉色大蘑菇,身材粗壮,目测能有一尺来长,她眼睛一亮,飞奔过去弯腰抓住了它。十三个、十三个、十三……咦?怎么拔不动!楚云汐又使劲拽两下,蘑菇依旧无动于衷,她刚想再次用力拽时,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。“楚怜、楚怜!”这是个男人的声音,气急败坏中透着凶狠。楚云汐手一松,起身往四周望去,空无一人,也不见外祖。接着虚空中人影一闪,楚云汐竟然看见了太子的身影。楚云汐朝他跑过去,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有没有看见外祖,人影又是一闪,太子的脸竟然变成楚珣的样貌。“楚云汐,快跟我回京,替我女儿嫁给杀人不眨眼的太子!”楚珣紧紧抓着楚云汐的手腕,脸色得意,嘴里桀桀地笑着。“抓到你了,...

《我想去父留子,却惹到腹黑太子全文免费》精彩片段


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、五个……

突然,楚云汐发现前面一棵大树下长了一颗粉色大蘑菇,身材粗壮,目测能有一尺来长,她眼睛一亮,飞奔过去弯腰抓住了它。

十三个、十三个、十三……

咦?怎么拔不动!

楚云汐又使劲拽两下,蘑菇依旧无动于衷,她刚想再次用力拽时,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。

“楚怜、楚怜!”

这是个男人的声音,气急败坏中透着凶狠。

楚云汐手一松,起身往四周望去,空无一人,也不见外祖。

接着虚空中人影一闪,楚云汐竟然看见了太子的身影。

楚云汐朝他跑过去,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有没有看见外祖,人影又是一闪,太子的脸竟然变成楚珣的样貌。

“楚云汐,快跟我回京,替我女儿嫁给杀人不眨眼的太子!”

楚珣紧紧抓着楚云汐的手腕,脸色得意,嘴里桀桀地笑着。

“抓到你了,看你还往哪跑!”

说完,楚珣脸上浮现出一团黑气,整个人好似一个吃人的恶鬼。

“啊—!”

梦中的楚云汐惊叫出声,一下就醒了。

“啊——!”

醒来的楚云汐再次惊叫了一声,因为她一睁开眼睛,就看见一张郁气沉沉的黑脸,比梦中人要恐怖百倍。

此时,她突然惊觉,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握着。

梦中的惊恐尚未褪去,她一下收回了手,

“殿、殿下,您干嘛抓我的手。”楚云汐惊恐道,怪不得自己会做噩梦呢,原来都是因为他。

顾承沐听见这句话,脸又黑了一个度,阴冷得能刮出一层冰腻子。

“楚怜,你活的不耐烦了!”

说完这句话,他倏地转身了,留给楚云汐一个冷硬的背影。

楚云汐迷茫又害怕。

我不就是做了个梦吗,怎么又惹到这尊大佛了。

楚云汐朝太子身上瞥了一眼,这一看不要紧,发现太子耳朵变成了粉红色,雪白寝衣的映衬下,竟显得有些娇艳。

“殿下,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”楚云汐毕竟有求于他,耐着性子小心询问。

楚云汐起身盯着他,一双美眸在他脸上来回打量,“您发烧了吗,要不要妾身帮您看看。”

美人娇软讨好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,顾承沐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,像一片羽毛轻轻撩在他脖颈处。

顾承沐血气方刚的年纪,本来就难受,这下全身都不自在了。

楚云汐见他脖子都红了,伸出白嫩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,“殿下,您哪里不舒服,妾身还是帮您看看吧。”

顾承沐想到她可能就是用这只手……一下拂开了她的手,气急败坏道,“不必多此一举,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!”

楚云汐觉得太子真是莫名其妙,她不是泥人,也有脾气,见状也不想搭理他了。

片刻后,顾承沐起身了,没好气道,“伺候孤更衣。”

“是。”

楚云汐吸取昨天的教训,特意将寝衣拢好才下床。

帮太子扣革带时,太子低垂着眼眸,居高临下看着她,看得楚云汐雪白的小脸慢慢变红,指尖微颤,对了好几次才将革带扣好。

“呵……”

楚云汐听见头顶传来极轻的哼笑,迷惑地抬眼看他,水润润的眸子清亮,自带一种惑人的无辜。

只是太子依旧沉着脸,若不是楚云汐真切地听见了,一定以为自己被吓出了幻觉。

她咬了咬唇,觉得眼下是个开口求太子的好时机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
“殿下,妾身有一事相求,求殿下应允。”


只剩一套寝衣时,楚云汐见太子依旧站在原地,没有走的意思,犹豫了一下便继续帮他脱。

因为以往这个时候,太子都会撇开她的手往浴池边走,生怕她对他怎么样似的。

很快,男人鼓胀的胸肌就暴露在楚云汐面前,紧实的小腹上八块肌肉壁垒分明,腰上人鱼线延伸到亵裤里。

太子竟然还不走。

楚云汐吞了吞口水,小脸泛红将手伸向他的腰间。

楚云汐没想到,刚一动作,太子倏然一个转身,迈着长腿走进了浴池。

楚云汐莲步轻移跟了过去,跪在池边给他松肩。

“殿下,这个力道可以吗。”

太子没说话,舒服地闭上了眼睛。

“殿下,妾身今日给您长脸吗,连陛下和太后她老人家都夸我了。”

又是这句话。

顾承沐闭着眼睛,“有何求。”

楚云汐见今日似乎有戏,拿起一旁的巾子沾上水,帮他擦脸。

“妾身以后多配些宁神静气的香料送给太后,帮您在她老人家面前尽孝。”

楚云汐手中的巾子顺着他的下颚,滑至高耸的喉结,“至于妾身所求,您是知道的,妾想让殿下帮忙打听亲人的下落。”

此时,巾子来到了顾承沐的锁骨处,她明明没有用手触碰,但轻柔的触感,却让他身子起了颤栗。

“这件事,待夜羽回来再说。”

顾承沐清冷的声音,染上些许的暗哑,他觉得今日浴池的温度,有点热。

见他终于松口了,楚云汐花瓣似的唇微弯,娇声道,“殿下真好。”

反正就当他已经答应了。

许是太高兴了,楚云汐手中的巾子一不小心掉进了水中,她忙扶着玉池边缘,弯腰伸手去捞。

这一捞不要紧,楚云汐看见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!

她太过惊讶,以至于小脸涨红,美眸大睁盯着水下看。

顾承沐感觉不对劲,倏然睁开了眼睛,却看见楚云汐盯着……

“楚怜,你在看什么!”

楚云汐连忙回过神,眨着美眸一脸无辜道,“妾在捡帕子呀,怎么了殿下。”

这种事,当事人不承认,对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,顾承沐懒得跟她计较,只是睨了她一眼。

就寝时。

楚云汐散了云鬓,解了衣裳,柔弱无骨的身子钻进了太子怀中。

他见太子没推开自己,得寸进尺地将手搭在他的腰上紧紧抱着,最后还将头靠了过去,脸贴在太子胸膛上。

第一次贴贴没经验,胸肌太硬楚云汐嫌贴得不舒服,轻轻挪动脸颊又换了个地方,还是不舒服,她又换了一个……

好闻的馨香不断往鼻尖里钻,顾承沐全身放松,身子发沉,一根手指都不想动。

没想到这女人得寸进尺,他终于忍无可忍道,“老实点!”

连续多日侍寝,楚云汐虽然没真正跟太子睡过,但也算摸到一些狗脾气,扬起小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,撅着红唇嘟囔道,“殿下,不要总那么凶嘛,妾身害怕。”

果然,狗太子没了动静,一会就睡着了。

乾元殿这边一片宁静,琼花苑却有人气得睡不着。

太后寿宴上,永嘉帝那句“太子良娣不错”,像一记重锤,砸在了金皎月心上。

陛下当着众人的面夸楚良娣好,不就是在说她这位侧妃不好吗。

就连金太妃临走时,也朝她轻轻摇头,那意味深长的目光……显然是对她失望了。

金皎月眼眶发热,但是却哭不出来,因为她心中只有恨。

以前东宫女人多时,太子还很器重她,让她管着那些良娣和孺人,显然对她跟别人不一样的。


楚云汐很早就知道自己长得美,但在这佳丽云集的后宫,她绝没有两位嬷嬷口中说的美得独一份,无外乎是嘴甜一些,想要些赏赐罢了。

楚云汐也不小气,知道自己的衣裳要连夜赶制,赏了两位嬷嬷金叶子,四位宫人银锭子。

下午,又有司饰司的人捧了妆奁来让楚云汐挑,一天之中晚香殿进进出出不少人。

这些事,全都传进了金皎月的耳朵,她表面不显,暗地里却咬碎了银牙。

她来东宫一年多了,殿下从未给她做过衣裳,也没赏赐过她任何东西。

楚良娣才来东宫几日,不仅连日侍寝,还住进了太子妃的居所晚香殿,现在殿下还给她做衣裳,真是气死她了。

后天就是太后的寿宴,按祖宗规矩,太子要携太子妃出席,若是没有太子妃,那就选东宫位分最高的妃子。

方苧被禁足,楚云汐只是位良娣,整个东宫她的位分最大,太子一定会带她参加宫宴,到时候……

金皎月将翠玉招呼过来小声道,“把我那包玉露散找出来。”

翠玉一惊,“主子,那可是媚药,难道您要……”

金侧妃不悦道,“让你去你就去,哪那么多废话!”

“是。”翠玉低着头走了。

*

转眼到了太后寿宴当日。

寿宴在傍晚举行,金皎月早早便起来沐浴更衣,打扮自己,等着殿下来琼花苑接她入中宫。

她从早晨等到下午,也没见乾元殿来人传话,她等急了,便让翠玉出去打听。

翠玉慌慌张张回来,支吾道,“主子,太子带着盛装打扮的楚良娣,正准备移驾中宫呢。”

“什么!”金皎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太子怎么会越过她,带一位小小良娣参加太后的寿宴。

这不合规矩!

“你真的看清了?”金皎月不死心,又问了一遍。

翠玉点头,“奴婢看清了。”

她看一眼金侧妃头上的红宝石头面,继续道,“楚良娣头上还戴了一副纯金镶嵌的紫罗兰翡翠头面,很是奢华,若不是参加宫宴,怎会如此。”

金皎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,紫色是皇室的象征,必须要御赐才有,楚云汐小小一个良娣,竟然越过两位侧妃戴紫色头面,还真是得宠啊!

她想起方苧依旧在落霞苑禁足,她就不信,今日这寿宴,皇后会坐得住。

“拿上我给太后备的寿礼,随我去参加宫宴。”金侧妃起身了。

翠玉道,“可是主子,太子已经带着楚良娣去了……”

金皎月看了她一眼,不悦道,“你是想说,我没资格参加寿宴吗。”

“你别忘了,我不光是太子侧妃,也是金太妃的侄孙女,太常寺卿的女儿!”

翠玉连忙跪下,“奴婢不是那个意思,奴婢不敢。”

金皎月没再计较这件事,带着翠玉和小园子直奔中宫。

*

中宫。

太后的寿宴在荣华殿举行,琉璃宫灯闪烁如星,殿中官员齐坐,桌上珍馐罗列,尽显皇家尊荣。

“太子殿下到,楚良娣到!”

殿门口小太监一声唱呵,官员及其家眷纷纷起身,随即也有人小声交头接耳,纳闷这位楚良娣是什么人,竟然能让太子带她参加太后的寿宴。

太子众人都认识,目光自然全都落在了楚良娣身上。

只见她一身月白锦裙似月光倾洒,裙摆上绣的牡丹花蕊更以珍珠点缀,每走一步都珠粒轻颤,似有暗香浮动。

美人云鬓高耸,肤若凝脂,双眸波光潋滟,顾盼生姿,宛如画中仙子,美得令人忍不住小声抽气。


永嘉帝几句开场白之后,楚云汐才知道今日是太后的寿宴,怪不得这么隆重。

献礼时,金侧妃献上了用孔雀羽线绣成的麻姑献寿图,精妙的针法,引来不少人赞叹,同时也有胆子大的命妇在下方小声议论。

“金侧妃怎么没跟太子一起来,而且今日方侧妃也没来。”

“没看见太子带着那位楚良娣吗,哪还有她们的位置,方侧妃一定是生气不想来了。”

“也是,我要是金侧妃就不来了,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。”

这些话全都落进了金皎月的耳朵。

她心里本就憋着一股郁气,正好此时她看见太子去献礼,楚良娣端坐在位置上,一看就是什么都没准备。

金皎月声音有些大,“不知道楚良娣,为太后她老人家准备了什么寿礼。”

太后的寿宴,算是家宴,来得全是皇室宗亲,以及几位朝中重臣,大家不分亲疏,彼此座位挨得很近,这句话在场的人全都听见了。

殿中一时沉寂下来,众人目光在金侧妃和楚良娣身上来回打转。

太子刚刚将自己亲手绘制的观音图呈上去,闻言眉头一皱,侧目睨了金侧妃一眼。

这冰冷的眼神让金皎月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意气用事了,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帕子。

但话已经说出来了,断没有后悔的余地了,就看楚良娣如何应对了。

金太妃脸色黑沉,气得胸口微微起伏。

皎月这孩子,还是太沉不住气了,太子带一位小小的良娣赴宴,的确是有些不合规矩,但那是太子,他想带谁就带谁!

她可知道,这话一说出来,若是楚良娣真没准备礼物,她下得就是太子的面子。

楚良娣日后会不会受宠尚不清楚,但是她肯定会遭到太子的厌弃。

此时,皇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,在一旁笑着道,“是啊,不知道楚良娣为太后她老人家准备了什么寿礼。”

永嘉帝在她旁边轻咳了一声,皇后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。

太后在后宫浸淫多年,什么看不出来,她不想让皇孙难堪,笑着道,“楚良娣和太子是一家人,难道还要分开送礼不成。”

言毕,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金侧妃一眼。

“皇祖母……”

太子正准备为楚云汐说话,便听见她说道,“禀太后娘娘,妾身准备了香道表演,为您寿宴锦上添花。”

少女音色甜润,婉转如莺啼,顾承沐眸色深沉看着她。

太后被满是朝气的声音取悦到了,笑着道,“这个倒是新鲜,哀家看过歌舞表演,还没看过香道表演。”

她转对身边的侍从道,“来人呐,上香具。”

两名小太监合力抬来香案,上面香具一应俱全。

楚云汐轻轻挽起衣袖,有条不紊选香配香,准备妥当后,众人都以为她要点香了,结果却看见她将一小把线香一折为二,放在配好的香粉中打滚。

几位懂些香道的命妇小声在下面议论。

“这算什么香道表演,好好的线香,就这么被她折断了。”

“是啊,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。”

“清婉,你精通香道,看出什么门道了吗。”

许清婉浅笑着轻轻摇头,什么都没说,心里却不看好这位楚良娣,香道乃是礼仪和文化的象征,怎可用来表演。

她忍不住看向太子表哥,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,可是她失望了,表哥双眸古井无波,只看楚良娣。


小顺子头磕在地上“砰砰”作响,“奴才失职,请殿下和楚侧妃饶奴才一命。”

这哪里是求饶,分明是在告状。

方苧更气了,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,贱人院中的下人也是贱人!

“殿下……”

方苧还要开口辩解,顾承沐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。

“即刻收拾行李,去慈悲庵,没有孤的命令,永远不许出庵堂!”

顾承沐声音冷如淬冰,方苧瘫倒在地。

之前他还说是一年,现在竟然说是永远。

“殿下,您难道要为了她,不顾念我们之间多年的情分吗。”方苧哭着道。

“小时候您被毒蛇咬伤,是妾身用簪子划破伤口,帮您放血疗伤,我们可是自小的情谊啊。”

楚云汐在太子身后看着方苧,心道原来是青梅竹马,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。

顾承沐没看她,声音依旧冷冰冰的,“那蛇无毒,以后莫要再提此事!”

方苧脸色一白,没想到他根本不领自己的情,眼泪流的更凶了。

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楚云汐这个贱人,方苧抬眼狠狠瞪着她。

楚云汐见状,一下抱住了太子的窄腰,小脸贴在他身上,小声道,“殿下,她又吓唬妾了。”

光天化日,跪着的宫人都低着头,没跪的宫人也将头埋的低低的。

顾承沐扶住楚云汐的肩膀,“寿喜,你去落霞苑盯着,让方侧妃即刻启程!”

“是。”寿喜往前走了两步,“方侧妃,随奴才走吧。”

方苧起身后,最后又看了楚云汐一眼,只见她半张脸埋在太子怀中,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。

她愤恨转身,还听见那贱人矫揉造作的声音,“殿下,您怎么来了。”

方苧渐行渐远,听不清了。

顾承沐道,“我不来怎么看你表演。”

楚云汐听见太子的话,小脸先是一白,接着红着脸道,“殿下,您都看见了。”

顾承沐哼笑一声,“左脚绊右脚,你还真是本事。”

楚云汐箍在太子腰上的双臂缠得更紧了,绵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,侍宠而娇。

“既然如此,殿下为何还要护着妾身。”

顾承沐脸色微沉,“以后少在孤面前耍这种把戏,孤最讨厌别人骗我!”

楚云汐小脸埋在他胸前,糯糯道,“知道了殿下,妾以后不敢了。”

*

方苧失魂落魄回到落霞苑。

下人在一旁收拾行李,她枯坐房中目光呆滞。

繁英嬷嬷毕竟有命在身,走过去语重心长道,“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伺候您,有些话老奴必须要说。”

方苧眼珠动了动,没说话。

繁英嬷嬷知道她能听见,又道,“您刚刚去晚香殿为难楚侧妃时,金侧妃可有露面?”

方苧神色一僵,恍然大悟。

是啊,在落霞苑时,金皎月一直在她身边,路上似乎也还在,可进了晚香殿,金皎月就像消失了一般。

繁英嬷嬷见她有了反应,继续道,“金侧妃居心不良,今日就是来挑拨离间的,您偏偏信了她的话,不顾老奴劝阻进晚香殿闹事,这才惹得殿下不满。”

“您身后是站着皇后娘娘不假,可您别忘了,东宫是太子说得算,将来太子做了皇帝,天下都是他说的算。”

“您不去讨好太子,而是针对他喜欢的女子,惹他厌弃,是不是反了?”

方苧听见这话,肩膀一松,此时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。

繁英嬷嬷将底牌告诉她,“皇后娘娘私下里嘱咐过老奴,您去慈悲庵祈福只是幌子,她让老奴借此机会,传授您御夫之术以及驭下之术,以便为您的皇后之路铺路。”


楚云汐说着说着又哭了,“妾身不敢以下犯上,方姐姐见妾身不说话,就过来打妾身,若不是妾的丫鬟挡住了,妾……就没脸见殿下了……”

楚云汐越说声音越小,最后竟委屈得泣不成声。

顾承沐则是越听脸色越沉,最后朝樱雪脸上看了一眼,怒声道,“方侧妃禁足琼花苑,没有孤的命令,不许出来!”

“殿下,妾身冤枉啊……”

这回换方苧哭了,“您不能只听楚良娣的一面之词,也要听听妾身怎么说啊。”

贺西膝行两步走到方苧身边,为她求情,“殿下,楚良娣以下犯上,抓破了方侧妃的手背,侧妃娘娘这才会气得掌掴她的丫鬟。”

“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,方侧妃可是皇后的表侄女啊。”

贺西妄图提起皇后替方苧求情,殊不知,这句话彻底踏在了太子的铁板上。

没等他说完,顾承沐便冷声开口道,“贺西以下犯上,将他抓起来看风景!”

此话一出,房中彻底安静了,这个风景可不同于一般的风景,东宫的老人都知道。

紧接着,房中便传来一股尿骚味,贺西吓失禁了。

顾承沐离开了这个污秽之地,楚云汐追出去叫住了他。

“殿下。”

顾承沐脚步一顿,听见背后的人说道,“妾身多谢殿下。”

带着哭腔的一句话,经过楚云汐的口中变得娇媚婉转,缠缠绵绵,怕是绕梁三日,都挥之不去。

顾承沐看了一眼破败的院子,寥寥数名的下人,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烦躁。

他沉声对寿喜道,“传孤的话,即日起楚良娣搬去晚香殿住。”

寿喜瞪大了眼睛,险些以为自己听说了,带着极大的震惊,应了声“是”。

可不得了,晚香殿的奢华程度仅次于乾元殿,又与其最近,按东宫规矩,那是太子妃的居所。

楚良娣这是入了殿下的眼吗。

寿喜眼珠一转,试探着道,“殿下,晚香殿事务繁杂,楚良娣现在的宫人恐怕是不够,您看要不要选几名宫人过去……”

楚云汐不知道晚香殿是什么地方,只是默默听着。

她觉得寿喜这人很是不错,有机会她一定要重重赏他。

若不是自己的宫人太少了,也不会毫无防备的让方苧闯进来。

顾承沐几乎没犹豫,“这件事你去办。”

寿喜躬身道,“奴才定不负殿下所托。”

越澜轩发生的事,很快就在东宫传开了。

方侧妃被禁足,贺西被点天灯,金侧妃在琼花苑听见这些事,开心的不行。

她骂道,“方苧这个蠢货,竟然来我这里煽风点火。”

丫鬟翠玉站在金侧妃身后,笑着给她捏肩,“谁说不是呢,还是主子聪明,让小园子去找寿喜公公告状,殿下这才会去楚良娣的越澜轩。”

金侧妃闻言脸色一紧,其实她是想一石三鸟。

一是在楚良娣那做顺水人情,二是通过寿喜之口,让殿下知道方苧那个蠢货去了越澜轩,三是让殿下觉得她识大体。

只是她没想到,殿下会真去越澜轩。

以前东宫女人多的时候,没少闹腾,殿下何时去过别人的院子。

不过,不管怎么说,方苧在殿下眼里算是彻底完了。

就怕日后皇后发话,殿下抹不开面子,保不齐要去方苧那里坐一坐,但那都是后话,等方苧解了禁再说吧。

金侧妃想到这里,又恢复了得意的神情。

此时,小园子气喘吁吁跑进来道,“主子,楚良娣搬家了,殿下让她去晚香殿。”


楚云汐粉面苍白如纸,嫣红的唇瓣也失了颜色。

顾承沐冷眼睨着她,“现在知道怕了,你在园中说孤坏话时,胆子不是挺大的吗。”

“我……”楚云汐双手无措地交握在一起,欲哭无泪,她要能想到他就是太子,当时绝不会胡说八道。

“殿下,妾身知错了!”

楚云汐没出息地跪了下来,低着头诚心忏悔。

顾承沐看着她发顶的白玉簪,冷哼一声,“既然没带香囊,今夜你就留在这里睡脚踏!”

他转身往床边走,“来人,给楚良娣铺被褥。”

顾承沐话音刚落,寿喜捧着被褥低头进来了,手脚麻利地往太子龙床的脚踏上铺被褥。

楚云汐跪在那,想明白一件事。

太子知道她就是新入宫的楚良娣,记恨她白日在园中说的那些话,又想起在平州被她轻薄过,想要报复她。

不然,太子想要香囊,让她回去取来便是,为什么还让她留在这里睡脚踏。

脚踏,那可是低等下人睡觉的地方,她就算让樱雪值夜,也会在房中给她放个小榻,不会让她睡那种冷硬狭窄的地方。

“楚良娣,请就寝。”寿喜弯着腰,恭敬地将手臂伸了过来。

“谢殿下恩典。”

楚云汐扶着寿喜起身了,谁让臭书生就是太子呢。

宫人悄无声息吹灭了蜡烛,阖宫寂静。

楚云汐躺在脚踏上一动不敢动,因为她怕自己掉下去。

她身子娇嫩,硬硬的木板硌着她睡不着,更何况身上只盖一床薄毯,很快她就冻得瑟瑟发抖了。

她想起九娘曾说过,越是冷硬的男人越要以柔相克,越要装得可怜,激起他们的保护欲。

楚云汐大着胆子道,“殿下,您睡了吗,妾身睡不着。”

她声音轻轻的,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。

帐内传来轻微的响动,但是无人回应,楚云汐知道太子没睡着。

“殿下,妾身冷。”

女子轻柔娇怯的声音,在暗夜中格外惹人怜惜,只是帐内之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。

不多时,寝殿中响起女子的哭泣声。

“嘤嘤嘤……”连哭都不敢大声,委屈至极。

床底下多了一个人,香气时不时飘进帐中,顾承沐的心痛时好时坏,根本就睡不着,现在这嘤嘤的哭泣声,更是让他感觉有只小蜜蜂在耳边飞,烦躁至极。

他“刷”一下起身拉开幔帐,冷着脸道,“楚怜,不想死就别出声!”

楚云汐见他终于回应了,手撑着身子斜倚在榻上,乌发披肩,含着泪的杏眸在黑夜中闪闪发亮,目光楚楚地看着他。

“殿下,妾身已经知错了,您非要这么罚我吗,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。”

说完,她便跪在了脚踏上,含着泪花轻扯太子的衣袖,“殿下,让妾身上榻伺候您吧。”

“妾身冷。”

她声音带着哭腔,卑微至极,便若是此时再有人跟她计较,那就是小气。

顾承沐看她一眼,轻哼一声收回手,兀自躺了回去。

太子没说可以上榻,也没说不可以,楚云汐踌躇了一小会,决定上去试试。

只要太子能留她在榻上睡一晚,她就有信心让太子留着她的命。

楚云汐按照侍寝的规矩,轻手轻脚从床尾爬上去,见没人将她踢下床,小心翼翼掀开被子,躺了进去。

龙床和被子都足够宽大,两人间隔多半尺距离,即便如此,太子身上的龙涎香,依旧朝楚云汐扑面而来。

她心里不知怎么,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
她和前世一样,又跟太子躺在了一起。

楚云汐试着往太子身边挪动了一下,“殿下,您说我们是不是天定的缘分,就算分开了,老天爷也会让我们重新相遇。”

“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。”

只可惜,她话音刚落,就被这道冷冷的声音打断。

小心思被揭穿,楚云汐立刻闭嘴了,做人要识时务,不能得寸进尺。

惊惧之后是深深的疲惫,楚云汐很快就睡意深沉了。

一夜无梦。

清晨,顾承沐被下巴一阵痒意撩醒了,睁开眼睛,就看见怀中多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!

楚云汐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怀中,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,手摸着他的胸,腿搭在他腰上。

果然是本性难移!

顾承沐拿开了她的手,刚想把她推开,却猛然想起一件事。

昨夜,自从他鼻尖充盈着楚云汐身上的香气后,疼痛便消失了,很快他就睡着了,

这一夜他睡得特别沉,比记忆中任何一个夜晚都安稳。

没想到,这香真能缓解他的心疾……

“殿下,您醒了。”

顾承沐正思索间,耳边响起一个软糯的声音。

此时他才发现,两人能这么亲昵地搂在一起,不光是因为楚云汐手脚并用抱着他,他还搂着她的肩膀。

再一看她,雪白的脸蛋上浮着两团胭脂色,水眸明亮清澈,一看就是醒来多时了。

顾承沐想到她曾经的斑斑劣迹,倏然收回手臂,推开了她。

楚云汐咬着红唇,一脸委屈,昨夜明明是他主动抱过来的,还用胳膊压着她,她都没睡好,现在却来嫌弃她!

顾承沐撩开幔帐起身,喊了一声“寿喜”。

寿喜眼睛不敢乱瞟,低着头进来,“殿下。”

“孤要沐浴,顺便派人送楚良娣回去,再将她的香囊带回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寿喜低着头走了。

楚云汐狠狠朝太子后背翻白眼,一大清早就沐浴,这是嫌弃她呢,还怕她赖在这里,特意让人给她送回去。

可能是楚云汐怨气太重,顾承沐感觉如芒在背,倏然转头看她。

楚云汐立刻眨着水眸,含情脉脉冲他笑。

顾承沐没将她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,起身欲离开。

“殿下!”

楚云汐拉住了太子的袖子,随即跪在榻上,殷殷目光望着他,“妾有一事相求。”


金侧妃脸色原本有些恢复了,听见这句话又变得煞白,拂开楚云汐的手,“不该问的别问!”

方侧妃走在前面,听两人的话顿住了脚步,转身朝楚云汐露出一个阴冷的笑。

“点天灯,就是将人衣裳扒光,用麻木包着,放进油缸里浸泡一天,入夜后,再将人绑在高高的木杆上,从脚下点燃,火光冲天。”

楚云汐没想到,还真是她听说的那个“点天灯”,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想岔了。

堂堂大晋太子竟然如此暴虐,连自己的太子妃也能说杀就杀,还是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。

难道,这才是楚珣让她替嫁的真正原因吗。

可茶楼江掌柜都没打听出来的事,楚珣又怎么会知道。

方侧妃见楚云汐不说话,知道她被吓到了,脸上露出几分得意。

“原本这东宫有三位侧妃,两位良娣,四位孺子,可是你入宫时,就我和金侧妃两人,你知道她们都去哪了吗。”

方侧妃看着楚良娣那张绝美的脸蛋,朝她逼近了一步,阴恻恻道,“妹妹,咱们这位殿下阴晴不定,喜怒无常,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,不然明年做了后院的花肥,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。”

说完,方侧妃在丫鬟的搀扶下,满意地转身走了,楚云汐却从她的话中,觉察到了不对。

阴晴不定,喜怒无常,你可千万别去招惹……这是怕她去太子面前争宠吧。

金侧妃见方侧妃走远了,一脸严肃道,“别听她胡说八道,也别出去乱传,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。”

楚云汐福身道,“多谢姐姐提醒。”

金侧妃最后又看她一眼,带着丫鬟也走了。

樱雪在一旁听了个真切,小脸煞白道,“小、小姐,太子殿下真会如此吗。”

楚云汐不以为然,“别听她们瞎说,太子人还没见到呢。”

她看一眼樱雪没有血色的小脸,“这后宫之中,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的话,以后莫要听风就是雨,慌慌张张,知道了吗。”

有了小姐这句话,樱雪脸色又恢复了,应声道,“是,奴婢记下了。”

*

楚良娣入东宫后,太子重病,一连三日没上朝,这件事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。

太后大发雷霆,不仅让内务府扣了东宫奴仆三个月俸银,还命楚良娣去京郊平安寺给太子祈福。

这对楚云汐来说,无疑是无妄之灾,但太后有话,谁敢说一个“不”字,她只能焚香沐浴,乖乖去平安寺。

这一日,楚云汐在禅房中抄写完一卷经书,感觉腰酸背痛,决定在寺中转转。

她走到大雄宝典前,仰头凝视着庄严的殿宇,双手合十置于胸前,闭上眼睛默默祈求家人平安。

“施主慢走,老衲恭送于此。”

“大师,请留步。”

身后不远处传来两个声音,一个沉稳厚重,一个低沉清冷。

楚云汐却是一愣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
后者那个声音,怎么那么像程公子!

楚云汐转身,朝声音方向看去。

只见一个高大俊秀的身影,正与无觉住持相对而立。

顾承沐告别无觉住持,正准备下山,一抬眼却发现前方有双眼睛,正在看着自己。

许是太惊讶了,她瞳孔微震,眼眶泛红,眸间尽是哀哀欲绝,轻轻一眨眼,几颗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雪腮滚落。

顾承沐恍惚了一下。

楚怜……她怎么会在这里。

无觉住持顺着太子的视线,朝前方看了一眼,这一看不要紧,他平静如水的面容立刻起了波澜,短暂的欲言又止后,他道了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转身往山上走。

夜羽认出前方的女子是楚小姐,默默后退了几步,进了林子。

樱雪站在原地没动,看着小姐朝臭书生走过去。

“程……公子。”

楚云汐想起自己的身份,将原本的“程郎”换成了“程公子”,且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住了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

许是他乡遇故人,问这句话时,楚云汐眼中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,水洗过的眸子清润透亮,仿佛能照进人心里去。

顾承沐从她脸上收回视线,目光看着虚空处。

“烧香。”

清平冷淡的两个字,楚云汐脸上笑意微讪。

此时她才想起来,春闱结束,举子们都在京中等待放榜,想来他是来寺中烧香,许愿高中的。

“祝程公子金榜题名。”

顾承沐没应,迈步就要往山下走。

“等等!”

楚云汐急忙叫住了他。

顾承沐步子一顿,抬眸看她,只见她双手绞着帕子,无措地站在原地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“我……”

楚云汐咬了咬唇瓣,轻轻道,“婚书我已经烧了,以前……我也是有难言之隐,若是有得罪之处,还请程公子不要介怀。”

话说完,她的脸也红了,像是有两团花汁晕染在她雪白娇嫩的脸蛋上。

顾承沐似是而非地应一声,转身走了。

楚云汐看着他的背影,轻轻抚去脸上的泪痕,花瓣似的唇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。

夜里,顾承沐失眠了。

说来也怪,他自从下山后就一直心绪不宁,那双哀哀欲绝的眸子,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
与之交织的,还有无觉大师的话。

“施主命中带煞,此生还有一次血光之灾,须要找到命定之人,方可化解。”

命定之人,谁又是他的命定之人……

天明之后,顾承沐将夜羽叫进了宫中。

“去查,楚怜为何来了京城。”

夜羽跪在地上,“属下遵命。”

顾承沐挥了挥手,让他快些离开,他昨晚睡得不好,没什么耐心。

夜羽后退着离开了。

夜羽是锦衣卫出身,消息查得很快,当日下午,他就回东宫复命了。

行礼后,他站在殿中道,“殿下,楚小姐大名叫楚云汐,是户部侍郎楚珣之女,也就是您……新入宫的楚良娣。”


皇后看了看自己的护甲,漫不经心道,“想着又如何,许清婉就快成亲了,难不成他还要夺臣妻吗。”

她涂着大红口脂的嘴唇翘着,脸上的笑容满是算计,“他宫中的女人是美是丑,他喜不喜欢,本宫根本不在乎。”

“但太子妃绝不能是跟他同心之人,更不能是沈贵妃中意之人,不然他登基为帝之后,我这个抢了沈贵妃儿子的皇后,还有好日子过吗。”

青黛低着头道,“奴婢觉得娘娘多虑了,若不是殿下七岁那年,被娘娘抱来身边悉心教养,也不会早早被立为太子。”

“您一心为他谋算,又有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,殿下登基后一定敬着您。”

皇后脸上依旧带着笑,但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。

若不是没有办法,谁愿意养那个贱人的儿子!

说来也怪,后宫女人不少,陛下却子嗣单薄,除了沈贵妃诞下了皇子,其余后妃要么无所出,要么诞下公主,就连她自己也只生了一位公主。

想到这里,皇后忽然感觉疲惫,起身道,“本宫累了,扶我进去。”

“是。”青黛扶住了她的手。

*

皇后早就下了旨意,让楚家女入东宫为侧妃,就等太子回京后将人送入东宫。

但太子金口,将楚家女降为良娣,皇后怕楚家心生不满,日后与自己二心,翌日便派宫人去楚家添嫁妆。

“楚大人,皇后娘娘说了,让楚小姐为良娣,只是暂时的,待您升了户部尚书一职……”吴公公说到这里就不说了,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笑。

“明白。”楚珣笑着将几张银票塞进他手中,“这一趟有劳吴公公了。”

吴公公收起银票,甩了下拂尘,“楚大人留步。”

人一走,楚珣表情立刻凝重起来。

满朝都知道皇后不是太子的生母,皇后先斩后奏,连问都不问就让太子纳自己的女儿为侧妃,太子必定不满。

人还没送进去,就从侧妃降为良娣了,待入了东宫……

楚珣深深呼出一口气,无比庆幸自己成功将楚云汐带到了京城。

下一步就是哄她入东宫为良娣,她若是得宠,她和楚家便互为倚仗,自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。

她若是不得宠,至少保全了女儿妙倩,太子为掩盖一些事,没准还会给他升官。

总之,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。

楚珣想到这里,脸上又露出了笑容,迈步回了花厅。

结果一进去就看见皇后赏赐的妆奁大开,楚妙倩站在那些首饰旁,让丫鬟举着铜镜,不停地拿起往头上戴。

“放下!”

楚珣一声呵斥。

楚妙倩显然被吓了一跳,回头见是自己亲爹,朝他撒娇道,“爹爹,您吓到女儿了。”

楚珣走过去,抢过她手上的簪子扔进了妆奁,厉声吩咐一旁的丫鬟,“将小姐头上的簪子全都放回去,这些妆奁搬进库房!”

楚妙倩见状,眼中立刻沁出了泪,咬着唇瓣委屈道,“爹爹,您这是做什么,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皇后赏赐给女儿的,你为何不让我碰。”

楚珣见女儿哭了,一边心疼,一边恨铁不成钢,“你忘了,爹爹找了你妹妹替你嫁给太子,这些东西是给她的!”

“什么妹妹!什么贱货生的野种也配给妙倩当妹妹!”楚夫人刘春华从里间走出来,立着三角眼,骂骂咧咧。

她当初嫁给楚珣,就看上了他相貌俊俏,老实有学识,谁曾想他能在进京赶考的路上,跟商户女勾搭成奸呢。

肯定是那个贱货勾引楚珣,生下了野种!

丫鬟见夫人来了,赶紧带着妆奁退下。

楚珣眉头皱了起来,一甩袖道,“休得胡言!”

“她若是野种,我又是什么!”

刘春华晃了晃脑袋,一脸的不服气,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。

楚珣见她这副粗鄙的样子,眉头皱得更紧了,“这两日,我会将她接到府上认祖归宗,还会找宫里的嬷嬷教她规矩,你嘴巴放干净些,不然坏了事,嫁给太子的人就是我们女儿了!”

楚妙倩脸色一白,如受惊的幼鸟扑到刘春华身边撒娇,“娘,女儿不想嫁给太子,女儿想一辈子待在爹娘身边。”

刘春华爱怜地拍了拍女儿的手,紧接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色一变,瞪着三角眼冲楚珣道。

“她一个低贱的商女,能替我们妙倩嫁给太子,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,不然她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太子!”

“倒是你,让她脑袋放聪明些,若是敢出去胡说八道,连累了我们楚府,我扒了她的皮!”

楚珣见说不通,全当刘春华是无知村妇,不跟她一般见识,冷哼一声走了。

楚珣去了书房,背着手在书房踱步。

皇后娘娘挑选的吉日在七日后,按理说他现在就应该去找楚云汐,说服她嫁给太子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

可是……找人的事没有消息,他要怎么说服楚云汐呢。

楚珣犯了难,此事只能商量,不能硬来,毕竟楚云汐生得花容月貌,若是入了太子的眼,她以后就是后妃,对自己仕途大有益处。

“老爷,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,务必让您亲启。”小厮在门外道。

楚珣想到了什么,步子一顿,“快,送进来!”

“是。”

小厮把信交到他手上就离开了。

楚珣看着信上的内容,眼睛越来越亮,他想到让楚云汐心甘情愿嫁给太子的办法了!


寿喜的话,打断了顾承沐的思绪。

顾承沐看了一眼更漏,起身道,“摆驾!”

*

翊坤宫。

皇后命宫人在膳堂摆了琳琅满目一桌子菜,静候太子。

顾承沐没让皇后久等,因为他清楚皇后设宴的目的,无非是为了方苧禁足之事。

一番见礼之后,顾承坐在了皇后对面。

席间,皇后频繁命宫人给太子布菜,只字不提方苧,因为她觉得太子应该主动给她一个交代,而不是她问。

皇后不提,顾承沐更不提。

最后,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,挥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下人,问道,“昨日你皇祖母寿宴,方苧为何没来。”

顾承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,又用巾子擦了擦嘴角,淡漠道,“方苧善妒,不仅在儿臣身边安插眼线,还去楚良娣院子闹事,说无论京城大小官员,只要左都御史方槐一句话,便会丢了官职。”

皇后听到这里,心里咯噔一下。

女子善妒,在男人身边买通个下人不算是什么大事,但是一旦涉及到朝堂,那事情就大了。

方苧这个蠢货!嘱咐她多少遍了,后宫之事千万不要牵扯前朝,她就是都不长记性,这要是告到陛下面前,不仅方槐会丢了官职,还会迁怒于她。

顾承沐看着皇后微微泛白的面色继续道,“儿臣前几日事忙,加上皇祖母寿辰,不想将事情闹大,只是让方苧禁足。”

“正好今日母后问起,儿臣还想问问母后,方苧和方槐该如何处置,毕竟方苧能说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话,定是在方家看见、听见了什么,耳濡目染。”

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,早知道,她就不提这件事了,让方苧一直禁足算了,现在还把问题推给她了。

不过,她很快就皮笑肉不笑道,“方槐在督察院一直兢兢业业,这件事满朝文武有目共睹,你父皇也是知道的,沐儿不能因为方苧这死丫头口无遮拦,就误会他,这样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。”

“方苧虽是本宫的表侄女,跟本宫一向亲厚,但她更是你的侧妃,这件事既然是沐儿的家事,那沐儿就看着办吧,本宫就不参言了。”

顾承沐笑了,他能听出来,皇后在服软,不过也没忘了提醒他方苧是她的表侄女,让他看着办。

“既然母后发话了,那儿臣就从轻发落,让她去慈悲庵带发修行一年……”

顾承沐说到这里,皇后很想发作。

慈悲庵,那可是京中女子犯了大错才会去的地方,而且还去一年,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,为了一个小小的良娣,难道连他们的母子情分都不顾了吗。

但没等她说话,却听见太子又道,“为方府和您祈福。”

皇后立刻明白,太子这是不打算追究“方槐”之事了,方苧的口无遮拦,他也会烂在肚子里。

皇后笑着道,“还是沐儿思虑周全,什么好事都想着本宫,说到底,本宫也有一阵子没见过苧儿了,不如沐儿卖母后一个面子,让苧儿明日来翊坤宫一趟再去慈悲庵。”

顾承沐也笑,“母后这是哪里的话,有事您吩咐便是了,儿臣今晚就解了方苧的禁,三日后再让她动身去慈悲庵。”

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,连说了几个“好”字。

*

顾承沐回东宫后,先是在书房待了一会,接着命人叫楚云汐过来,伺候他沐浴。

楚云汐去乾元殿的路上一直在想,今日她在东宫看见夜羽了,太子曾答应过她,夜羽回来就帮她找娘亲和外祖,她是应该主动开口,还是等太子提起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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