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后进入阴曹地府。
阴官说我在人间还有一桩因果未了。
我以为是某个人。
却没料到是一条杂毛豁嘴的狗。
1“这狗是谁,我都不认识啊。”
我瞧着画面里的狗,一身黑色杂毛。
背上秃了几块,像是得了什么皮肤病。
最离谱的还是那张狗脸。
这狗的四肢修长,肌肉饱满。
狗脸怎么着也不能长成一副扁鼻豁嘴的样子。
看着像是把京巴的脸按到德牧身上。
这到底是什么狗?
阴官却肯定地说道:“你肯定认识它。
你还记得在越南边境打仗的杨礼谦吗?”
“我当然记得!”
新中国刚成立没多久,中越交战。
杨礼谦是我们排长。
可惜他最后被对面炸死了。
整个营地,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。
来支援的黄营长还说我命大。
“这狗是杨礼谦养的,你忘了吗?”
那场战争过去了太远,我一直不愿意回想。
每次记忆闪过,都是不可磨灭的痛。
但阴官让我好好想想,我还真想起来了。
有一次野外训练,这狗朝着杨礼谦摇尾巴。
杨礼谦说把这条狗训练成军犬。
之后它就一直住在我们营地。
我记得战争结束后,我给支援的黄营长说:“这是一条野狗,不过杨排长生前挺喜欢它的。”
2这狗没家教,动不动就喜欢吠叫,还咬伤了人。
再说了,它本来就是一条野狗。
我这么说难道有错吗?
阴官叫我不要着急,继续看下去。
野狗的身体渐渐变小,变成一只刚出生的小狗。
还闭着眼,躺在狗妈妈肚子下面。
身子下铺着黄色的干草。
头顶有狗棚。
阴官的声音传来:“它不是野狗,它是家养狗生的。”
我立刻反驳:“那它后来怎么到了我们营地?
肯定在家里不老实,偷偷跑出来。
这种狗,看家护院我都不要!”
“你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。”
狗仔舒服地睡着了,翻着肚皮。
肚子吃得饱饱的,像一个充气的皮球。
过了一会,一个男人从狗棚外朝里看。
他伸长手摸了摸大狗的头:好样的,生下一窝好狗仔。
大狗很温顺,任由那个人一个个检查它的幼崽。
可轮到野狗的时候,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。
这条狗怎么长成这样了?
野狗的脸翻过来,终于能看清了。
它小时候长得就不好看。
眼睛还没睁开,鼻子塌陷,像是压扁了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