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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启1991:从出狱开始崛起后续+完结

家巧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“啊?”众人张大了嘴巴:“真的假的?”“这还能有假吗?”牛彪微微一顿:“那是他入狱一年后,在我们午休吃饭的时候,狱霸向他餐盘里吐了一口吐沫,这叫加料,彰显着狱霸的地位,若平时他都会忍气吞声,但这一次他还击了。”牛彪说到这里眼神浮现出一抹恐惧:“那天的他就好像野兽一样,狱霸即便有同伴帮忙也未能阻止他的进攻,如果不是狱警出现,狱霸肯定会被活活打死。”“后来怎么样?”众人问。“后来他被关了禁闭,那是一个极其狭窄不见天日的地方,我们称之为地狱,这么说吧,普通人在里面关一天都受不了,可这个许文东,却整整挺了七天。”牛彪回忆起来有些胆寒:“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彻底疯掉,可他出来的时候却无比的平静,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我依然忘不了。”牛彪说到这...

主角:许文东王秋雅   更新:2025-02-21 15:28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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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文东王秋雅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重启1991:从出狱开始崛起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家巧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啊?”众人张大了嘴巴:“真的假的?”“这还能有假吗?”牛彪微微一顿:“那是他入狱一年后,在我们午休吃饭的时候,狱霸向他餐盘里吐了一口吐沫,这叫加料,彰显着狱霸的地位,若平时他都会忍气吞声,但这一次他还击了。”牛彪说到这里眼神浮现出一抹恐惧:“那天的他就好像野兽一样,狱霸即便有同伴帮忙也未能阻止他的进攻,如果不是狱警出现,狱霸肯定会被活活打死。”“后来怎么样?”众人问。“后来他被关了禁闭,那是一个极其狭窄不见天日的地方,我们称之为地狱,这么说吧,普通人在里面关一天都受不了,可这个许文东,却整整挺了七天。”牛彪回忆起来有些胆寒:“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彻底疯掉,可他出来的时候却无比的平静,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我依然忘不了。”牛彪说到这...

《重启1991:从出狱开始崛起后续+完结》精彩片段

“啊?”众人张大了嘴巴:“真的假的?”
“这还能有假吗?”牛彪微微一顿:“那是他入狱一年后,在我们午休吃饭的时候,狱霸向他餐盘里吐了一口吐沫,这叫加料,彰显着狱霸的地位,若平时他都会忍气吞声,但这一次他还击了。”
牛彪说到这里眼神浮现出一抹恐惧:“那天的他就好像野兽一样,狱霸即便有同伴帮忙也未能阻止他的进攻,如果不是狱警出现,狱霸肯定会被活活打死。”
“后来怎么样?”众人问。
“后来他被关了禁闭,那是一个极其狭窄不见天日的地方,我们称之为地狱,这么说吧,普通人在里面关一天都受不了,可这个许文东,却整整挺了七天。”牛彪回忆起来有些胆寒:“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彻底疯掉,可他出来的时候却无比的平静,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我依然忘不了。”
牛彪说到这里,把烟扔到了地上:“我说这些就是让你们知道,这个许文东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,跟着他准没错。”
这是1991年6月10日,许文东和姜然出现在了啤酒厂,跟门卫老张头打个招呼后,两人便径直走向了办公楼。
说是办公楼,其实也不过两层,面积只有两百多平。
“当年这办公楼还是我跟你大哥一起规划的,如今却已物是人非。”姜然有些感伤:“不过还好,马上厂子又要回到我们手中了,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。”
“别高兴太早,这些人不会憋什么好屁。”许文东了解自己的家人,但姜然还是抱有一丝善意:“文东,别这么想,其实那天你爸逼着你签断亲协议,也是想要变相地挽留你。”
“嫂子,一会你就明白了。”
许文东没有解释,因为他知道,只有现实才能让姜然真的醒悟。
二楼的办公室内,许家老少几乎都到了,大姐甚至把孩子也带了过来,并且为了让分家有一定的公正性,许光祖还请来了街道办事处的吴主任。
而当这群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许文东的身上时,是无情,是戏谑,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的贪婪。
“老三,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断亲吧?”这是许光祖的开场白:“如果不知道,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你,断亲就是你与许家以后再无任何瓜葛,你是死是活也跟许家没有半点关系。
断不了血脉却断得了牵扯,也就是说,哪怕你在许家门口撞死,我也不会多看一眼。”
许光祖的话格外恶毒,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无比沉闷。
“我许光祖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,奈何你我父子关系已经到了冰点,倘若你能真心悔过,我倒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。倘若不能......”许光祖将一份协议直接拍在了桌子上:“就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,以后你是姓许还是姓姜,我都不会过问。
签了字,我会立刻将这家啤酒厂转给你,吴主任可以见证。”
就像许长顺说的那样,断亲只是下策中的最优解,许光祖内心还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到这一步,毕竟这种事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有损颜面的,更何况如今许家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。
“文东,你再考虑考虑,外面的日子未必好过的。”
母亲也开口了,她也觉得把许文东留下利大于弊,毕竟是个免费的劳动力。
唯独二哥,是最想让许文东离开的那个,一来可以巩固他在许家的地位,二来也有王秋雅这层关系,但父母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,他也只能期盼两天前自己的激将法生效。
实际上许长顺属实有些想多了,许文东在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,就已经想好了这条路。
所以,听见父母逼逼完,许文东几乎没有任何迟疑,更懒得去揣测这些人的内心波动,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笔。
“我不需要考虑。”许文东唰唰唰地签下名字,然后把其中一份协议推到了许光祖面前:“就像你说的,协议一旦签署,我与许家今后再无半点关系,我不求其他,只求二老不能自理那天别找上我就行。”
“呵,你放心,我和你妈就算饿死,也不会吃你一粒大米,养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“你爸说得没错,白眼狼。”
父亲和母亲先后骂了一句,而许文东却毫不在意,毕竟一年后两人就会被二哥赶出家门。不过今世,他觉得这一天会提前到来。
“行了,既然断亲协议已经签完,这啤酒厂也就正式归你了。”许长顺装模作样地感叹道:“我还真有点舍不得,虽然说这厂子效益一般,但保不准哪天市场就冲起来了。”
许长顺看似自言自语,但没每句话都是对许文东抛出的诱惑,就好像诈骗手段一样,直到他说完这些,才将文件包里的合同拿出来:“签个字吧!”
房间内再次没了声音,母亲和父亲此刻也没空继续发火,等待着许文东掉进他们挖好的陷阱。
当然,他们也想好了,如果许文东反应过来,他们就会以偿还银行欠款需要时间为由拖着许文东,反正不会让许文东捞到丁点好处。
“二哥,你说得对,保不准哪天市场就冲起来了。”许文东一边看着合同,一边陪笑。
“哎呦,我说老三,你就别看了,我还能坑你吗?”二哥显得有些不耐烦:“而且你一个小学毕业的人,看得明白合同吗?”
“确实,看不太懂。”许文东看向一旁的姜然:“嫂子,要不然你看看?”
“我?”姜然迟疑了几秒:“嫂子文化也不高,初一就辍学了。”
“那就这样吧,不看了。”许文东说完,就拿起了笔。
很快,许文东三个大字写在了签名处,全家在这一刻都笑了起来,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行了,大家都撤吧!”许长顺一边把合同往包里装,一边说道:“爸妈,你们带大伙先下去,我和秋雅还有几句话跟文东说。”
很快,众人哗啦啦地离去,许长顺则拍拍老板椅道:“老三,以后这椅子就给你坐了,至于能坐多久就要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许长顺说完,拉起王秋雅走到许文东的身旁,嘚瑟的形容不出来:“走之前,二哥得嘱咐你几句,记得多读读书,提升提升文化水平,省得连个合同都搞不明白,这样的话以后怎么做生意?
被骗了,还替人数钱呢。”
许长顺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:“这是一份债务清单,我刚刚忘记交给你了,上面一共欠了不到七万块,供应商的欠款大约是一万六七千块,银行还有一笔五万块的贷款,这些账呢以后都得你去还。
也算是给你一个惊喜吧!这回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了吧?”

陈狗看起来只有一米七左右,其貌不扬,不过千万别小看这小子,在崂山乃至整个琴岛都找不出第二个开车比他厉害的。
“东哥,你真出来啦!”陈狗看见许文东有些激动:“我还以为彪子唬我呢。”
“坐吧!”许文东笑了一下,叫了两碗面后开口问道:“最近弄啥呢?还偷车不?”
“东哥,你就别调侃我了,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给我妈看病,我也不可能走上偷车这条道啊!”陈狗表情突然变得格外认真:“说起来我还从未正式跟你道谢呢,在监狱里如果不是你照顾,我可能早就给李龙捡肥皂了。”
“行了,没必要跟我客气,你妈咋样了?”
“走了,如果不是我进去,她兴许还能多活两年。”
许文东看了一眼陈狗,没有多说什么,拍了拍对方的肩膀:“吃面。”
十几分钟后,牛彪和陈狗将面吃了个干净,后者小心翼翼地道:“东哥,我听彪子说你要干票大的?兄弟劝你一句,好不容易出来的,咱还是收手吧。
当然,如果你执意要干,我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帮你。”
许文东笑了:“少踏马听彪子吓唬你,我是要干正经买卖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废话。”许文东瞪了一眼陈狗:“听说你在修车厂给人打工呢,能不能开一辆车出来,拉我和彪子跑一趟。”
“就这点事啊?”
“对,就这点事。”
陈狗擦了一下冷汗,紧张的神色舒缓了许多:“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,你什么时候用车?”
“明天,最好弄一台贵点的车,比如奔驰,奥迪,再不济弄个桑塔纳也行。”
“东哥,这奔驰奥迪就别想了,一年也碰不上一辆两辆的,不过桑塔纳倒是有一辆。”陈狗有些为难:“可是我不太敢动。”
“怎么讲?”
“那台桑塔纳是市监局的车,听我们老板讲好像来头挺大,特意嘱咐我别乱动。”
许文东听见这话眼前一亮:“真是市监局的车?”
“真是,车牌是W开头的,代表的就是市监局,普通人不懂,但内行人一看就明白。”
“这样,你冒点险,把车开出来,我只用半天就够了。”
陈狗思考两秒后,点头道:“行,明天几点集合?”
“九点,你去四方路百货大楼门口,接我跟彪子。”
交代完一切之后,许文东返回到了筒子楼,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,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睡了,只有零星的两三家在看着电视,这个年代电视虽然已经逐步普及,看也不是谁家都能看得起的,毕竟电费不便宜。
姜然还没有睡,似乎一直在等着他。
“事情办得顺利吗?”姜然并不知道许文东去办什么事,但还是关心地问道。
“顺利。”许文东微微一笑,从兜里掏出一把糖:“给你买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姜然接过糖,脸色红扑扑的。
“真好看。”许文东没由来的说了一句,这让姜然有些心慌,低着头岔开话题道:“我今天想了一晚上,那批啤酒整整一千多箱,我们根本没有渠道,往哪卖呀?厂子之前停工就是因为积压了这么多货。
许长顺这就是明摆着再给我们做局呢。”
“嫂子,别担心,这件事我可以搞定。”
“你啊,总是给我吃定心丸,但你什么情况,我能不清楚么?”
那你清楚我是重生的吗?
许文东笑笑,开口道:“别想了,我们早点休息吧,明天我还要出去。”
“嗯。”
这一夜,许文东睡得很香,恍惚间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。
翌日,百货大楼门口,许文东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花衬衫,配上一条黑色西装裤,腰上扎着显眼的皮尔卡丹,脚上皮鞋擦得锃亮,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金项链。
这一套下来,少说也要几千块,但他二百块就搞定了,真假可想而知。
至于牛彪,则换了一套西服,大脸盘子上戴着一个黑色墨镜,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。
看着他们两个人模狗样的变化,陈狗惊讶地道:“东哥,这是要干啥去啊?”
“我们要去唱一出大戏。”
“唱戏?去哪唱?”
“粮站。”
粮站作为粮食局下属单位,主要负责粮食储备,粮食调配,以及粮食价格监管等职责,在九十年代粮站绝对是重点单位,油水不少,很多人挤破头都进不来。
而东区的粮站在郊区和东区的边界处,距离王家村不远,除了有十几个存粮的粮仓外都是平房建筑。
牛彪和许文东抵达粮站的时候,是上午十点五十,虽然还没到午休时间,但粮站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,几辆卖粮的农车只能顶着日头在门外的路边候着。
“东哥......”
“叫我什么?”
“许少。”
“记住,称呼就是门面,就是地位,一个少字,便足以令人想一想了,而想法越多的人,往往越容易上当。”
咕噜~牛彪咽了口吐沫,他哪里敢想,许文东竟然把主意都打到粮站身上了。
几句的时间,车子已经开到了粮站门口,眺望过去,发现三个保安正在保安亭的门口打着扑克。
“你从小门进去,然后把扑克从他们手里夺下来,让他们开门,记住说话不要客气。”许文东说道。
“明白。”牛彪虽然有些慌,但并未犹豫,下车就冲了进去。
“一个3!”
“王炸!”
“老六,你有毛病吧?我踏马一个3,你看好,一个3,你就直接王炸?”
“我炸多咋滴?”
两人似乎有些不对付,刚要争吵,牛彪的大手直接把扑克牌抢了过去:“谁让你们玩扑克的?把这当你们家炕头呢?马上收起来。”
牛彪说完,直接把扑克摔在了椅子上。
三个保安被吓得直哆嗦,看着牛彪的体格跟打扮,连口大气都不敢喘,其中两人立刻收拾门口,另外一人则赔笑打探:“打扰一下,请问你是哪位?”
“这是你该问的吗?马上开门。”

人性的罪恶是没有下限的,在1991年这个即将迈入新时代的节点上,依然有着很多令人愤慨令人发指的事情,所以有的成为了故事,有的成为了传奇。
姜然身体的颤抖已经归于平静,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,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,更没有任何的质疑与反抗,便双腿微屈,向下跪去。
在姜然看来,自己没什么本事,这是她能帮助许文东唯一做的事。
许文东在里面受了那么多的苦,她不希望对方连活着的自尊都失去。
只不过正当她准备跪下的时候,冰冷的声音也从背后响起。
“嫂子。”声音由远至近,在姜然僵住的一刹那,许文东便扶住了她的胳膊:“站着。”
仅仅两个字,便听出了许文东的态度。
“呵呵,终于有勇气出来了?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当缩头乌龟呢。”许长顺傲慢一笑:“这样更好,合同的事就由你来解决吧!先给谁道歉,由你自己决定。”
“来,你过来。”许文东对许长顺招了招手。
“呵,看来你还分得清大小王嘛!”许长顺以为许文东要对他先道歉,背着手走了两步,当距离许文东只有一米远的时候,他才停了下来:“开始吧!不过我要先提醒你,一定要诚恳。”
“我诚恳NM!”许文东一声呵斥,大嘴巴子已经扇了上去,只听见啪的一声,许长顺被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。
“许长顺,你是不是有毛病啊?一会道歉一会下跪的,还整上剧情了,咋滴?电视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?”
伴随着许文东的骂声,许家众人也彻底缓过神来,王秋雅立刻过去扶住许长顺,瞪着许文东道:“你......你敢打人。”
“打人怎么了?老子早就想抽他了。”许文东轻轻一哼:“你也赶紧滚犊子,否则连你一起收拾。”
“你......”王秋雅自知不敌,立刻看向许光祖,哀声道:“爸,你倒是管管啊!”
“反了天了。”许光祖脾气突然上来了,挪着有些蹒跚的步子,直接来到许文东面前,上去就是一巴掌:“看我不抽你。”
啪!
巴掌并没打在许文东的脸上,而是被许文东直接抓住了。
“老登,你还以为我是五年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许文东?”许文东一声冷笑,直接把对方的手甩开:“赶紧滚,否则——就没有否则了。”
一声呵斥,众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。
面包车上,许长顺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,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,本来今天坑了许文东这么多钱是一件高兴的事,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。
“你也真是的,被人家一巴掌就打倒了,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,让你少喝酒,多健身,现在可好,连许文东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。”王秋雅咬牙切齿地絮叨着。
“哎呦,我......我不是害怕跟他打起来波及到你嘛。”许长顺不要脸的道:“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。”
“对,长顺说的没毛病,儿媳妇,咱别跟那种人较劲。”许光祖说完又补充道:“而且咱们今天把厂子卖给他,赚了那么多,应该高兴才是。”
王秋雅听见两人的话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但想起刚刚在啤酒厂许文东威风凛凛替姜然出头的状态,她内心莫名地涌出一股怒火。
再看莲花啤酒厂,许文东将嫂子扶到了一旁,当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,许文东轻声道:“对不起,我应该制止你,可我知道,如果不放任你这么做,你永远也意识不到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。”
姜然眼圈微红,眼珠打转:“为什么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?”
“没有理由,因为是人。”许文东伸出右手,抹掉姜然落下的泪珠:“别怪我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嫂子不会怪你,只是担心你,你刚刚出狱,根本不知道接近七万的债务是个什么概念。”姜然忧心忡忡:“那是可以压死人的。”
她说着,又自责了起来:“都怪我,如果多读点书就好了,否则又怎么会害的你被骗。”
“嫂子!”许文东笑了:“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懂合同吧?”
“啊?”姜然微微一惊:“你看得懂?看得懂为什么还要签啊!”
“这个年代遍地都是黄金,但想要把黄金捡起来,也要有弯腰的本事,这个本事就是我们的本钱。
如今我刚刚出狱,手里只有千八百块钱,还是在里面劳动改造攒下来的,这点钱根本不够用。
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钱或者贷款。”许文东缓缓解释道:“可是借钱我们借不到,贷款也贷不到,在这种情况下,签下这份转让合同,把啤酒厂拿到手,便是我们最大的本钱。
所以在签下合同之前,我就已经想好了一切。”
“嫂子理解你的意思,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。”
许文东不以为然:“只要能有本钱,甭管它代价有多大,这是经商的基本操盘。”
姜然没有想到如今的许文东竟然会知道这么多,看着对方自信的模样,她的心也安稳了下来。
“文东,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
“开工。”
“啥?开工?就我们两个?”姜然苦笑道:“你就别开玩笑了。”
“没开玩笑,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把库房的库存啤酒清点一下,争取在过期之前把酒卖出去,然后明天我去购买酿酒的材料,你呢去把之前老员工找回来,他们若不同意,就给他们涨工资。”
“涨几块?”
“几块?”许文东呵呵一笑:“涨一百。”
姜然吓了一跳,还想问什么,许文东打断道:“嫂子,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,至于其他的事情,交给我处理就行。”
当天晚上,许文东清点完库存之后,便来到了一处小餐馆,因为酿造啤酒需要大量的粮食,所以必须要跟粮站打交道,可在这个年代,粮站妥妥的事业单位,真不是谁都能高攀的,而且平民买粮需要粮票,而企业买粮则需要批条子,像许文东现在这样的处境,根本不具备批条子的条件。
所以许文东思前想后,想出了一个特殊的办法,既然买不来粮,骗就是了,对,就是骗。
“小麦两毛四一斤,能酿五百毫升的啤酒,再算上啤酒花,酵母,纯净水等辅料,以及装瓶,人工,运输等,成本大约每瓶八毛钱,出货价格在一块左右,一瓶净赚两毛。如果用大麦做原料,每瓶成本大约能节省七八分钱,而用玉米的话,每瓶节省一毛二三。”
许文东盘算着该弄多少粮食的时候,牛彪带着一个长相瘦弱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“东哥,陈狗到了。”

许长顺说着,拉过许文东手里的那份合同,指着上面的小字看到:“看见这一串字没?我教你读一遍:“本人承诺,收购莲花啤酒厂之后,将会接手所有债务......”
语毕,许长顺笑着把债务清单跟合同塞进了许文东的手里,畅快淋漓地感叹道:“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!”
“是啊!没文化真可怕。”王秋雅也得意的扬起了头。
时间突然变得格外安静,哪怕许长顺和王秋雅大笑着离开,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,压抑笼罩了一切。
“给我,给我看看。”
姜然一把抢过许文东手里的合同,凭她仅有的文化水平,重复了一遍许长顺的话,字字滴血,字字扎心,而等她复述完之后,迅速向楼下冲了出去。
“嫂子。”
许文东叫了一声,眼神不免有些复杂。
姜然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,转瞬间便追上了还未走出啤酒厂的许家众人。
“你们给我站住。”
一声嘶吼,歇斯底里。
“大嫂,你就不用留我们吃饭了。”许长顺笑着转过身,这声大嫂叫得格外讽刺。
“许长顺,你还是不是人?”姜然气得全身颤抖:“你就欺负文东什么都不懂是吧?”
“姜然,你说话客气点,我男人咋就不是人了?”王秋雅没好气的道:“再说了,许文东他自己笨怪谁?要我说你也是个蠢货,找男人怎么能找个劳改犯呢。”
“王秋雅,你闭嘴,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。当年你在劳动市场找不到工作,是文东不嫌弃你瘦把你带回来的吧?你给罐头厂进桃子的时候得罪了农户,差点让订单黄了,是文东挨家挨户的磕头道歉才挽回的损失吧?你被人灌酒,是谁把你背回来的?你感染了肺炎,是谁照顾你的?
文东怎么对不起你了?凭啥骂他劳改犯?”
王秋雅沉默了,即便她对许文东是满满的嫌弃和不屑,但姜然的话,确实他无法反驳。
而姜然还没有结束,她又看向许长顺:“还有你许长顺,你是考上了大学不假,但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心里没数吗?如果不是全家把精力全部放在你身上,如果不是文东从十三岁起就扛起了家务,能有你的今天吗?
我告诉你,你的成就,一多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许文东,他可足足为你坐了五年大牢啊!
你......你怎么能这么残忍?”
“唉,真是令人动容啊!”许长顺叹了口气,根本没有任何的悔意:“但这都是命,谁让他命不好呢?”
“命不好?命不好就该被你这样欺负吗?这可是接近七万的欠款啊!还有一笔五万块的银行贷款,这样的小厂,即便卖了也贷不下来五万啊!”
“这倒是真的。”许长顺点了点头:“所以我们把库房里剩下的一千多箱啤酒也做了抵押,你回去的时候抓紧让许文东把酒卖了,兴许还能回点血,否则那批酒还有一个多月就过期了。”
姜然差点背过气去,现在酒厂都停工两三个月了,莲花啤酒也早就失去了市场,别说卖了,白送都未必有人会要。
“许长顺,你就连点底线都没有吗?”姜然握着拳头说完,又看向了许光祖和张丽荣:“叔叔,阿姨,你们就不能说句话吗?”
姜然还保留着一丝期望,但很快许光祖的话就让她彻底绝望了。
“那笔五万的贷款是我托人办理的。”
姜然感觉天都要塌了,颤颤巍巍的道:“你们......你们为什么这样,文东也是你们的孩子啊!”
“动物世界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,优胜劣汰。”许光祖的声音阴沉沉的:“而且据我所知,你小的时候不就是被家人抛弃到琴岛的么,为什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?”
姜然的心在滴血,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,人性的黑暗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判断,但有一点他很清楚,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文东背着这些债。
想想这是1991年,接近七万的债务怎么还啊?
“可是,你们这是在要他的命。”
许光祖笑了:“他已经跟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语毕,转身,一众人跟随离开。
“等一下。”姜然又喊了一句,握紧了手中的合同:“求求你们,求求你们把合同收回,这个啤酒厂我们不要了行吗?”
“姜然,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?如果不是你,许文东也不会要这啤酒厂吧?”
王秋雅愧疚过后则是接踵而至的愤怒,她觉得姜然的那些话就是在给她难堪。
“对,是我,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撺掇许文东要啤酒厂,我向你们道歉,我保证,只要你们把合同毁掉,我立刻从许文东身边消失,可以吗?”
王秋雅笑了,许家众人也跟着笑了。
“爸,这件事要不然让我来处理吧?”
许长顺把话接了过去,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,之前许文东出狱的时候一直没给他面子更是在饭桌上骂了秋雅,这件事不仅秋雅在闹,他想起那天自己的反应也格外不爽。
所以,他很想在王秋雅面前树立威信,那么折磨姜然让王秋雅开心自然也是一种办法。
而许光祖知道儿子打的主意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姜然,你也是做过生意的,应该明白合同的效力,一旦签署,想要毁约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许长顺话锋一转:“不过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,我倒是可以退一步,但我有个要求。”
姜然缓了一口气:“长顺,你说,我什么都可以答应。”
“呵!”许长顺冷冷一笑:“要不然,你去把许文东叫出来,让他乖乖的给我们每一个人道歉认错,如果他诚意满满,兴许我们心软了,就会原谅他的愚蠢。
要不然,你替他跪在这里,让他躲在你的背后,当那个缩头乌龟。”
说到缩头乌龟四个字的时候,许长顺的声音极其的大,他就是要让办公楼里的许文东听见。
而后,他又看向身旁的王秋雅,一副看你老公厉不厉害的表情。

一瞬间,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,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,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,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,但只要签了协议,就有一定的约束力。
许光祖鹰视狼顾,死盯着许文东,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,开口道:“瞧给你爸气的,还不赶快道歉,如果真断绝了关系,你去喝西北风吗?”
“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。”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,拉起姜然向外走去,一边走一边道:“给你们三天时间,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。”
“老三......”母亲刚喊半声,父亲便冷着脸道:“闭嘴,让他滚,出了这个家门,永远也别想回来。”
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,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,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。
“老许,你少喝点,生那么大气干啥?”母亲劝道。
“你真以为我生气啊?”许光祖呵呵一笑:“能甩掉这个累赘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“可是爸,把啤酒厂给他就太亏了吧?那块地,那两栋厂房,还有库存的啤酒,少说也要两三万呢。”许长顺明显是一点肉也不分给许文东,咬着牙继续道:“上次人家出两万块我都没舍得卖。”
“不给他怎么办?万一真闹起来你罐头厂还干不干了?”许光祖微微一顿:“而且你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他吗?”
许长顺眼角一挑:“爸的意思是?”
“一会我给刘行长打个电话,拿啤酒厂做一个抵押贷款,然后再把厂子转给老三。”
“这......能行吗?他要知道了不是还会闹?”
“呵!”许光祖没有立刻回答,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你说,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何要断绝关系?”
“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呗。”许长顺想都没想就回答。
“既然有矛盾,就会有打击报复的动机,所以一旦咱们罐头厂出了事,我们就可以直接举报老三,利用关系再把他送进去一次。”
“所以你才要求断亲?”许长顺惊了:“爸,你真够狠的啊!”
“还不是为了你,为了咱们许家。”
夜色将至,许文东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,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听着姜然在背后碎碎念。
“文东,嫂子知道你是为了我,但是即便那个厂子要回来也没什么用,如今生意不好做,仅仅这一年,东部区就有十几家啤酒厂倒闭,就连你二哥那么聪明的人都干不下去,更何况是我们了。”姜然自顾自地说着:“其实你如果能留在许家,对你是最好的,至少能保证你的温饱。”
许文东想说,你觉得一个重生回来的商业大佬会不如二哥吗?但话到嘴边也仅仅吐出三个字:“相信我。”
“我不是不信你,只是......怕你后悔。”
“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。”
姜然不太理解许文东这句话的含义,但看见对方如此坚持,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对方祈祷,祈祷有一天对方回头是岸。
毕竟在姜然看来,想要把啤酒厂搞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
很快,两人便到达了筒子楼,这种建筑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,主要作用于一些事业单位的员工住房,一条长廊串通着许多单间,每层至少有十几户,一家挨着一家。
到了九十年代,随着生活越来越好,筒子楼虽说依然盛行,但由于环境差,管理差,几乎已经成为了打工者的聚集地。
说白了,别看筒子楼是楼房,但条件和农村的瓦房都比不了。
“文东,你现在没地方住,就先在嫂子这里将就一下吧?”
将就?和嫂子同居能叫将就?虽然前世他也住过这里,可心态却截然不同,如果说他曾经是小绵羊,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匹恶狼。
所以许文东根本连矜持都没有,直接答应了下来,不过当他再次踏入这三十多平的住处时,双眼却止不住地看向了卧室的门梁。
他永远不会忘记,嫂子当年就吊死在上面。他更不会忘记,自己跪在嫂子坟前哭了整整一天,当时他连一口棺材钱都没有,而他唯一能为嫂子做的,就是在强暴者的身上疯狂地挥舞拳头。
后来那个富二代被打成了植物人,他也开启了逃亡之路,但他明白,害死嫂子的不仅仅是富二代,还有父母一家,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勇气面对。
“文东,这里环境比较差。”姜然的声音打断了许文东的回忆。
“这可比我住的牢房强多了。”许文东笑着:“挺好的。”
“你不嫌弃就好。”姜然推开了卧室的门:“对了,家里就这一个沙发,你把它......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许文东便嗖的一声钻进了卧室,直接倒在了上面:“我睡这上面就可以,正巧有些困了。”
“好......好吧!”
姜然的声音特别小,她刚刚其实想说让许文东把沙发搬到客厅。但显然,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许文东精准地拿捏了。
由于沙发摆放在床的脚下,所以许文东的位置正巧能看见她。
即便没有灯光,许文东那灼灼目光也可以看得清楚,再往上看则是一条薄薄的毯子。
“文东,你醒了吗?”
她是发现自己没睡吗?
“我有点冷。”
这......这又是什么意思?
......
“啪!”
剧烈的响声让许文东猛然睁开双眼,刺眼的日光让他明白了刚刚一切都是在做梦,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自责,外面的吵闹声便疯狂地进入耳中。
“这巴掌算是那三十块钱的利息,如果你再不还钱,老娘还抽你。”
“红姐,我......我现在真的没钱,你容我两天行吗?”
“没钱你踏马做红烧肉?糊弄鬼呢?”
“我......我这是赊的肉,今天家里来客人了。”
“呦,客人?”牛月红说着就要往里闯:“来来来,让我看看客人在哪呢。”
“红姐,红姐,别闹了,我求你了,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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