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要转燥前,妈妈来了通电话。
其实我是有些高兴的,但面上要过得去,只是嗯嗯的应答,大抵是些什么注意身体,转季小心感冒什么的唠叨话,办公室的电话,连着线,只能弯腰去听,外面又莫名大叫起来,我没办法,跪下来,想着要认真听听,那头却没什么话头了。
我千不想万不想让这通电话这样结束,又始终放不下从哪来,就应该被丢个稀巴烂的自尊心,反问她,“你不想我吗,这么久怎么不来看我。”
问题是及其可笑的,像初中那时候,提前拿到答案的那场考试,还要装模作样装无辜,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。
这次我怎么也是笑不出来的。
妈妈工作劳累,送我走那天,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请假,通话时我听着的,她提前跟人换了班,一夜没睡,轻手轻脚回来,一刻也没停。
这怎么算请假,我很愤懑,不知是同事的措辞还是老板刁难,那日的工资就真的消失不见。
我总在心里破口大骂,妈妈的老板就是把冷血的剑,感受不到无奈,如今看来,自己又何尝不是面带刺的盾,两面夹击下,受伤的哪里会是我们这些冷兵器。
那头的结巴像图钉般扎在我身,我恨自己,恨自己的心,恨自己的嘴,又不敢恨,这一切,哪个不是母亲的馈赠。
这对话,怎样也走不下去了。
我只记着你最后一句,“阿晴,我没不想你,我很想你。”
人的长大,是打碎骨血抽出筋,抽丝剥缕般,寸寸折磨后的蓦然解脱。
那通电话结束没几天,妈妈就来了,那日出奇的热,太阳正挂,我匆匆赶到时,她正将衣袖撸下,挡住手臂上那道显眼的疤。
还没开口,她就笑了,说我怎么脸这么红,和她一样。
她总是这么厉害,轻而易举打破尴尬,却总说自己没什么本事,我明白,多激烈的辩驳,她都当我是在哄人,我只能沉默,斟酌语言。
那日的诘问仿佛过往云烟,谁都绝口不提,我明白,她总是这样呵护我。
其实,她不是一个暴烈的,又或许早就不再暴烈,我太晚才意识到,又难以去拼凑,任由其重塑。
妈妈早就不需要长大,却总在寻求解脱。
我告诉她要注意身体,不要费神,她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,说有进步。
我总是斗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