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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成恶嫂嫂,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

林晚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林晚本来想把那一斤肉全部煮了的。但是去一趟石山镇不容易,钱过明路也不容易。于是林晚把这块肉一分为二,留一半明天煮。然后又从系统商城买了8块钱的肉,掺和着全部切成了丝,和野菜一起炒了。再来一个野菜炒鸡蛋。情况不允许,葱姜蒜辣椒一样没有,也就只能这样了。半小时后,林晚把诸如打火机、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,全部藏好之后,才打开门:“吃饭啦!”一排蹲墙角的人齐刷刷倒了进来,摔在地上。方子轩毫不客气,第一个爬上长凳,准备开吃。但立刻就被林晚提了下来:“长辈都没上桌,哪里轮得到你先动筷子?再说了,你又没干活,等着叔叔姑姑和姐姐一起。”方子轩踮起脚,趴在桌子上,伸长脖子,只觉得香迷糊了,催促道:“你们倒是快点啊!”好不容易吃一顿肉,他们几个人倒是还拘...

主角:林晚方文锦   更新:2025-04-28 18:1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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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方文锦的女频言情小说《穿成恶嫂嫂,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》,由网络作家“林晚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林晚本来想把那一斤肉全部煮了的。但是去一趟石山镇不容易,钱过明路也不容易。于是林晚把这块肉一分为二,留一半明天煮。然后又从系统商城买了8块钱的肉,掺和着全部切成了丝,和野菜一起炒了。再来一个野菜炒鸡蛋。情况不允许,葱姜蒜辣椒一样没有,也就只能这样了。半小时后,林晚把诸如打火机、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,全部藏好之后,才打开门:“吃饭啦!”一排蹲墙角的人齐刷刷倒了进来,摔在地上。方子轩毫不客气,第一个爬上长凳,准备开吃。但立刻就被林晚提了下来:“长辈都没上桌,哪里轮得到你先动筷子?再说了,你又没干活,等着叔叔姑姑和姐姐一起。”方子轩踮起脚,趴在桌子上,伸长脖子,只觉得香迷糊了,催促道:“你们倒是快点啊!”好不容易吃一顿肉,他们几个人倒是还拘...

《穿成恶嫂嫂,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》精彩片段


林晚本来想把那一斤肉全部煮了的。

但是去一趟石山镇不容易,钱过明路也不容易。

于是林晚把这块肉一分为二,留一半明天煮。

然后又从系统商城买了8块钱的肉,掺和着全部切成了丝,和野菜一起炒了。

再来一个野菜炒鸡蛋。

情况不允许,葱姜蒜辣椒一样没有,也就只能这样了。

半小时后,林晚把诸如打火机、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,全部藏好之后,才打开门:“吃饭啦!”

一排蹲墙角的人齐刷刷倒了进来,摔在地上。

方子轩毫不客气,第一个爬上长凳,准备开吃。

但立刻就被林晚提了下来:“长辈都没上桌,哪里轮得到你先动筷子?再说了,你又没干活,等着叔叔姑姑和姐姐一起。”

方子轩踮起脚,趴在桌子上,伸长脖子,只觉得香迷糊了,催促道:“你们倒是快点啊!”

好不容易吃一顿肉,他们几个人倒是还拘谨起来了,磨磨蹭蹭走到餐桌。

也不知道大嫂准不准他们吃肉。

方淼淼不太敢看桌子,怕口水直接流出来,就偏头看向灶台。

结果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,方淼淼直接倒吸一口冷气,指着大锅里的粥:“大嫂!你到底煮了多少米啊?!一人盛了一碗还剩小半锅!”

方三猛连忙跑过去掀开放着陈米的罐子,欲哭无泪,道:“我没看错,这粥里面还有陈米!罐子里的陈米少了一半!”

林晚眨了眨眼:“糙米和陈米各煮了一半,放心,我们吃得完。”

失误,光知道他们心疼肉了,刚才应该把米也再多买一点的。

方淼淼痛心疾首,这是吃不吃得完的问题吗?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啊!

原本以为,这四斤米,混着野菜和麦麸,可以顶至少十天,不料,大嫂一顿就造了一半!

这青黄不接的时候,大饼村谁敢这么吃啊!

方二河看向桌子时,又是一惊:“大嫂!你煮了多少猪肉?这么多?两碗?!”

满满两菜碗!虽然是和野菜一起煮的,但是这里面的野菜可没有多少啊!一眼看过去都是肉丝!

大嫂该不会是全煮了吧?!

几人的眼睛都红了,大嫂今天这是怎么了?

咋突然这么舍得了?

难不成是过完今天,明天不过了吗?

林晚指了指还挂在绳子上的半块肉,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:“没有啊,我就只煮了一半,也就上面有点肉,下面其实都是野菜。”

大家悬着的心,终于下来一半。

还好还好,大嫂还没有彻底疯。

林晚看着他们都愣在原地不动,只得一个一个地把他们都拉上餐桌。

林晚看他们一个劲地埋头喝粥,不敢伸筷子,又给他们一人碗里夹了一筷子肉。

林晚给他们夹了两圈肉之后,方二河就捂住了碗。

方二河摇摇头:“大嫂,我不吃了,留着明天再吃吧。”

其余几人也是跟着捂住碗,表示剩下的明天再吃。

林晚都已经想好了,今天煮“一半”肉,明天再煮“一半”肉,等后天就去石山镇“卖”了野菜,再“买”一斤肉。

但是林晚看到他们实在舍不得吃,便说:“天气开始热了,放到明天,说不定肉就坏了,留一半今天晚上吃吧。”

他们总算是没有那么心疼了,但是吃完碗里的粥后,却怎么也不肯添第二碗,都说留着晚上再吃。

看大家都下了桌,林晚便马上把还在偷吃肉的方子轩也拎下桌。

大家都出了灶房后,林晚直接把自己房门的锁拿过来,把灶房的门锁了起来:“为了防止有人偷吃,从现在开始,除了我以外,谁都不能进去,知道了吗?方子轩?”

偷吃倒也无所谓,主要还是她藏在柴火下的东西不能被人发现,不然实在不好解释。

其余几个人倒是习以为常,反正大嫂也是这么做的,不过藏东西的房间换了一个而已,换到了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。

方子轩舔了舔嘴唇周围的油渍,不服气:“我才不会偷吃!”

吃饱喝足之后,林晚表示累了一天,今天下午可以好好休息一下,不用再去干活了。

但是方二河、方三猛、方淼淼、方子琴的热情满满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。

这有啥累的?就走了两个小时的路而已!

上山去挖野菜才是正经事!

多挖野菜多赚钱,这肉也太好吃了,希望赚了钱以后每天都可以吃肉。

不不不,想什么呢?隔三差五能闻见肉味就行了!

不过说到肉……

方二河揉了揉肚子:“半斤肉煮熟之后能有这么多吗?”

从前家里做饭的是方淼淼,但她也不知道:“我从前也没有煮过肉,不过是和野菜一起煮的,分量多也正常吧。”

方二河又说:“可是,大嫂虽然说碗里都是野菜,但我咋感觉都是肉呢?根本没有多少野菜啊。”

方三猛还在回味,大大咧咧地说:“哎呀,管他呢,那不是还剩下半斤吗?大嫂肯定没有全部煮完。”

方三猛:“和肉一起煮,野菜都好吃了,碗里的油汤留着,明天早上再煮一碗野菜,肯定也好吃!”

对哦!他们一拍脑门,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好想的?还是赶紧挖野菜吧!

林晚回到自己房间,躺在床上,清算自己有多少财产。

铜板就四个,可以买一斤糙米。

商城余额还有153块,可以买61斤白米。

就算一天只吃两斤米,也才够吃一个月。

地里的稻子也没有成熟。

真穷啊!

虽然说野菜可以卖钱,但毕竟不是实打实的铜钱,日子久了,难免让人怀疑。

而且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,不是只有他们一家人靠着野菜过活。

资源就这么多,他们家要是全占了,那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?

还是得想想其他赚钱的路子。

一直到天完全黑了,野菜四人组才从山里下来。

林晚早已经热好了饭菜,中午还剩下小半锅粥,要是再添一些米进去煮,他们肯定会发现,到时候又要心疼了。

就这么一点饭菜,林晚是觉得远远不够六个人吃的,但是他们几个人却吃得很开心。

粥里只有糙米和陈米,没掺着野菜也麦麸,别提有多香了。

还有肉吃,连着吃了两顿肉,他们心里都要乐开花了!

原本以为买了一斤肉,他们一个人顶多分到一片。

谁曾想大嫂突然这么大方,直接煮了一半,还让他们敞开肚子吃,他们做梦都要笑醒来!

至于方三猛所想的,留一点油汤明天煮野菜吃,被林晚直接无视了,也不至于就这么穷了。

第二天一早,林晚才刚刚起来,就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,应该是全部出去挖野菜了,当然除了方子轩。

林晚昨天把灶房的门锁了,也就是说,这群死心眼的连早饭都没有吃,就直接上山了。

林晚摇摇头,把灶房的门打开,想着早上吃简单一点,便煮了一锅野菜粥。

大米和糙米混着煮,里面还放了一点油和盐,快出锅之前,又从那半块肉上面割了一点下来,剁了一点肉沫,放进粥里面。

林晚摸了摸下巴,这都看不见肉了,实在忍不住,又去商城里买了的三块钱的肉,一起添进粥里。

刚好给余额凑了个整,还剩下150块钱。

简单搅和几下,就有香味散发出来。

最后熄火,把切碎的野菜放进去,简单搅和几下,又盖住闷了一会儿。

林晚自己先盛了一碗出来,这才是野菜粥该有的样子嘛。

她刚端起碗来,还没来得及吃,门外就有“砰砰砰”的敲门声。

“林晚妹子?林晚妹子?你在家吗?”


方文锦还未说话,一直被人忽视的金星言,倒是先笑嘻嘻地回答了:“是啊,他答应把笑脸糖果的原材料给我。”

方文锦抓住林晚的手,垂下眼眸:“只要你平安无事,这些身外之物,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
林晚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,立刻拍了拍他的手,安慰似的说:“没事没事,给他就给他了,咱们自己有自己的活法。”

猝不及防之间,方文锦忽然抱住了林晚,声音俨然已经沙哑了:“娘子,我们回家吧。”

林晚怔愣了一瞬间,双手无措地停在了半空,但也只有一下子。

回过神来之后,她就轻轻推开了方文锦:“我再考虑一下。”

方文锦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,林晚要说真的一点都不感动,那肯定是假的。

可……

在方文锦心里,他们到底不是同类,他真的能够放下芥蒂吗?

“林晚,八块腹肌的硬汉没看到,不过哭唧唧的文弱书生倒是看见一个。”银千澈突然坐着轮椅出来了。

也是,银千澈好歹也是主人家,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好歹要出来露个脸。

方文锦看一眼,便猜到,这就是把林晚关起来的银千澈了,他眼神中带了一丝冷意,但又迅速沉寂下来。

方文锦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晚:“娘子,他刚才说的八块腹肌的硬汉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
呃……私底下说两句浑话还行,但要是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,那她还真有点抹不开脸。

“林晚她跟我说,她喜欢八块腹肌的硬汉,不喜欢我们这样的文弱身材。”银千澈好心地替林晚回答了。

银千澈甚至到了现在,还在想着怎么挖墙脚:“林晚,你与其跟他回家,还不如留在我府上,看样子他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,何必呢?我能帮你找到更好的!”

林晚瞪了银千澈一眼,恨不得把他的嘴巴撕了:“闭嘴!玩笑几句而已!”

银千澈却道:“没事的,有钱人家的寡妇,也会这样,偶尔也会花钱找一些男子解闷,只是鲜少有人知道罢了。”

林晚刚要激情开骂,这人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啊?!

但她旁边还一直握着她的手的方文锦,却被完全带偏了:“娘子,他刚才说的,都是真的吗?”

银千澈嘴角上扬,对,就是这样,只要他们夫妻俩彻底闹掰,林晚就不可能回家了!

“娘子,你真的喜欢有腹肌,身材壮实的男子吗?”方文锦的眼角沾上了一点泪光,声音越发可怜。

林晚:呃,她其实……还真挺喜欢看的,但……

银千澈:嗯?事情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?读书人不是最爱惜那些虚名的吗?这方文锦还是不是男人?这都能忍?!

金星言:救命!这个男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啊!你刚才和我谈判的气势呢?!

周围吃瓜群众:哦豁!光天化日朗朗乾坤!竟有两男争一女!而且这女人还不喜欢瘦弱的小白脸,她喜欢结实的壮汉!他们这些糙汉子终于要有市场了吗?

方文锦没有得到回答,于是抿了抿嘴:“娘子,我知道了,等回去之后,我一定会勤加锻炼的,一定会让娘子满意的。”

方文锦拉着林晚的手:“娘子,我们回去吧。”

林晚一懵,这怎么就要回去了?她还在犹豫呢!

林晚:“那什么,我现在还不想回去。”

方文锦:“娘子,我一定会好好锻炼,满足娘子的,娘子跟我回家好不好?”

吃瓜群众的眼神顿时雪亮:什么?!这是他们能听的东西吗?

林晚满脑门官司,怎么越描越黑了?搞得好像她是因为欲求不满才离家出走的一样。

林晚实在不敢看别人蛐蛐的眼神,只得催促方文锦赶紧走:“赶紧走吧!别丢人现眼了!”

方文锦如愿以偿,把媳妇骗回家:“好,我们回家吧!”

方文锦回头瞥了一眼银千澈,便马上拉着林晚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
但是在即将出城之际,林晚又止住了脚步:“方文锦,你为什么要来找我?”

方文锦理所当然地说:“因为你是我的娘子,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。”

林晚却直截了当地说:“我不是你的娘子,你的娘子已经死了。”

方文锦深吸一口气:“我知道你不是她,如果今天遇到危险的是她,我可能不会有这个勇气。”

“你一定觉得我很薄情,但是,其实猜到她不在了的时候,我是松了一口气的。”方文锦低眉垂眸。

林晚也是毫不客气:“那你确实很禽兽,她好歹也是为你生儿育女了,而且这么多年以来,一直操持着这个家,就算方淼淼他们有怨言,但至少对你还是挺好的吧?”

方文锦苦笑一声:“生儿育女?对我挺好?你不知道吧,她是带着身孕嫁给我的,她以为我不知道。但其实成亲当晚,我就无意之间摸到过她的手腕,我虽然不会把脉,但是喜脉好认,就和书上说的一样。果然7个月之后,她就早产了。”

林晚没想到这些事情方文锦都知道:“然后…你就记恨上了她?”

方文锦却摇摇头:“当时虽然心中有芥蒂,但也只能告诉自己,她或许也有苦衷。”

“但是生下子琴之后,她就一直想要杀死子琴,我虽然未曾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出生,但这个孩子到底是无辜的。我救了这孩子几次,但也觉得这样不行,我总有看不到的时候,我本来还想着要不干脆把孩子送人算了,好歹还能留一条命。”

“但是忽然之间,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,突然对子琴很好,而且还时常出门。”

“我觉得不对劲,于是偷偷跟踪过一次,看到了她和其他男人私会。”

方文锦的眼里有些阴霾,任何人被带了绿帽子,都会气愤的:“这之后,我虽然没有去戳穿她,但也开始去调查她以前的过往。”

林晚没想到他居然还干了这档子事:“那么,你查出什么了?”


“什么?!!!”

整个牛车上的人,全都异口同声。

就连在最前面赶车的村长爷爷,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,以至于牛车差点撞到了树上。

方文锦冷了脸:“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?”

林晚哈哈一笑,人在做坏事的时候,果然是心情愉悦的。

逗弄完一整车的人,林晚终于含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:“准确来说,人家是看上了我的脑子,看上了咱们家的生意。”

大家刚刚才放回肚子里的心脏,又悄悄地提了起来:“那,那我们以后还能卖糖果吗?”

林晚说道:“当然可以卖,只不过生意肯定不如从前,因为我们的制作方法已经被人琢磨出来了,现在青阳县最大的两个糕点楼全都在卖笑脸糖果。”

方子轩嘟着嘴巴,满脸都是不高兴:“这群人可真不要脸!偷学了我们的东西,还要绑架阿娘!这下连我们的生意都要抢!”

方二河这几个年长一些的,虽然说也是满脸郁闷,但却没有方子轩那么爱财:“没事没事,只要人平安,生意我们可以慢慢做。”

“是啊是啊,这段时间我们已经赚了不少钱了,就算以后生意不好,那我们也可以多跑跑乡下,总归混口吃的还是不成问题的。”

回大饼村的一路上,大家有说有笑,时间倒也过得快,也不觉得坐一两小时的牛车难挨。

竟觉得眨眼间,就已经回到了家里。

林晚看着这几间茅草屋,心中颇为感慨:“明明也才三天时间,怎么好像过了几个月那么长。”

方文锦给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:“也许是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?”

林晚吃笑一声:“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,怎么几日不见,脸皮还变厚了?”

方文锦嘴角上扬,却道:“我可没有说过晚晚在想我,晚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”

林晚摸了摸胳膊,感觉掉了一地鸡皮疙瘩,她早就想说了:“你能不能换个称呼?就叫林晚?晚晚?嘶!太肉麻了吧!”

方文锦却不依不饶:“直接称名道姓太疏远了,显得我们好像不是夫妻一般。”

林晚撇撇嘴:“我们本来就不是夫妻,也就是我没有地方落脚,暂时先凑合凑合过日子而已。”

方文锦眸光黯淡,但又很快打起精神:“晚晚,我去给你烧水,先洗个澡吧。”

这身装扮虽然好看,但方文锦看着却总觉得刺眼。

林晚真是看不得他这个表情,总感觉好像自己欺负人似的,有心想解释什么,但话到嘴边,却又张不开口。

不过,林晚自己也觉得头上那一堆叮铃咣啷的东西太繁琐了,还不等洗澡,就赶紧把头上的头饰摘了下来。

林晚问方淼淼和方子琴有没有喜欢的钗环,看上哪个可以直接拿走。

但这一大一小看也不看,直接摇头:“不喜欢。”

晚上,家里的两只老母鸡遭了殃,全都被端上了餐桌,也算是为这个家鞠躬尽瘁而死了。

之前晚上睡觉,林晚和方文锦虽然也是一同躺在一张不算宽敞的床上,但也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
哪怕睡了一晚,第二天早上醒来,也是丝毫不越过楚汉线的。

但是今天早上,显然出了一丝丝的意外。

林晚睁眼,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和手臂,传来了不一样的温度。

她和方文锦的肩膀和手臂挨在一起了?

林晚悄眯眯地挪开,打了个哈欠,下了床。

看来是这几天一个人独想大床,忘了晚上是怎么睡军姿的了。

林晚拿起梳子随便梳了两下,又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马尾,卷成了丸子头,还是这个发型方便。

林晚一边梳头发,一边在心里琢磨着,也不知道银千澈什么时候能把焦糖奶茶宣扬出去。

希望焦糖奶茶的第一笔利润能够赶紧分到她手上。

她想赶在入冬之前,重新起一座青砖红瓦的小四合院。

家里的家具也早该换了,最主要的是,家里的床真的不够睡了!

林晚想的太认真,以至于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都没发现。

“晚晚,不是说好了以后都让我来给你梳发吗?”

方文锦拆开林晚的丸子头,把梳子拿过来:“晚晚,这种发髻,我没在别人身上见到过,所以以后还是……”

林晚无奈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但是家里又没镜子,我就算是想学,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。”

“没关系,就算晚晚一直不会也没关系,我会一直陪伴在晚晚身边的。”方文锦柔声说。

林晚抽了抽嘴角,忍不住道:“方文锦,你能不能正常点?从昨天开始我就忍你很久了!”

方文锦听了更是头疼:“你不喜欢这样吗?”

方文锦感觉,林晚还是挺吃装可怜那一套的。

“还是说,你果然还是最喜欢身材结实的硬汉?”

方文锦难过,他一个书生,确实没有特地锻炼过身材,如今也只能妒火中烧。

林晚一个暧昧绝缘体,根本受不了他这样,只好随意点点头:“是啊是啊,我就是喜欢八块腹肌的硬汉,你要真没什么事,就撸铁去吧。”

昨天,林晚他们一家人坐牛车回来的动静闹得不小。

大家都好奇,为什么林晚失踪了两天,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又穿的那么华丽?

纸是包不住火的,林晚他们虽然有心隐瞒,但是周家村和大饼村之间隔的不远。

只要有相熟的人,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。

村里不少人都知道,林晚找到了一门好生意,卖糖果,这可是让人眼馋的买卖。

昨天又看到林晚穿着那么一身好看的衣服出现在村口,很难让他们不生出别的心思。

他们结伴而来,出现在了林晚的家门口,正想寒暄两句,进去讨一杯糖水喝,就发现方文锦趴在地上做俯卧撑。

这,这方文锦这是怎么了?

好端端的,趴在地上干嘛?

方文锦没有解释,看到他们一行十几个人,就知道,他们恐怕不单单是路过而已。

方文锦拍了拍手上的灰:“这一大早的,怎么来了这么多人?是你们谁家有人故去了吗?”

林晚为方文锦的毒舌点了个赞,配合道:“快进来快进来,正好我们家里现在做了点小生意,如果真有人死了,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,生意上可以给一点优惠。”


意识到这个数字之后,一时间整个灶房里,全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。

要知道,他们乡下人种一年的地,到头来也不过是三四两银子,每天早起贪黑,等到农忙时,更是要全家老少一起出动。

虽说他们住在乡下,庄稼地里头都能长出粮食,可是盐油总得买吧,娶媳妇得存钱吧,偶尔过年过节也得买上一回肉吧!

要是条件稍好的,隔个两三年也得添一件新衣服吧!

最重要的是千万别生病了,不然一年的积蓄,说不定全得搭进去。

他们这些乡下人,谁家都是紧巴巴的,农闲的时候,去干几天小工,那都是改善生活了。

而现在短短一天一夜,他们就做出了这么多糖块,要是行情好全部卖掉,就有足足800文钱!

“咳咳!”林晚轻咳几声,把他们脱缰的注意力拉回来,“先别美,得把这些糖全部卖出去,才能变成银子使。”

方三猛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,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:“大嫂,我们现在就去卖吧!”

方二河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:“我也去,地里头的活儿等我们晚上回来再弄也成!”

林晚想了想说:“这样吧,咱们就兵分四路,方淼淼和方子琴就还是留在家里干家务活,两个女孩子走街穿巷的也不安全。”

留在家里洗洗碗、喂喂鸡,她们还能轻松一点。

“方三猛带着方子轩去隔壁周家村,周家村是大村庄,想必他们也有人能买得起。”

方三猛没有头脑但却力气大,方子轩人小但鬼点子多,这两个人搭在一起配合,应该不会吃亏。

“方二河你一个人去稍远一点的刘家村。”

刘家村也是大村庄,而且方二河的智力和体力发展得相对均衡,再说也匀不出这么多人手,只能让他单枪匹马上战场了。

“我和方文锦就去石山镇上。”

林晚三言两语分配好工作,又问:“你们有什么别的不同的意见吗?可以跟我说。”

没有人有意见。

“好,那既然这样,咱们就出发吧!对了,特别注意一点,咱们出门做生意,千万别和村子里的人发生冲突,不然万一他们嗷一嗓子,把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叫过来,那就完蛋了。”

“另外,你们去村里做生意,虽然标价是4文钱一块,但也不要拘泥于铜钱,只要是等价的东西,都可以拿来换糖。”

“比如说,两个鸡蛋可以换一块糖,一斤糙米也可以换一块糖,一斤麦子或是一斤黄豆可以换两块糖。”

“总之,你们看着卖,只要是等价的东西都可以以物易物,咱们尤其主收麦子和黄豆。”

林晚想了又想,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可以交代了:“好了,出发吧。”

方三猛出了门后,嘀嘀咕咕了一路:“两个鸡蛋换一块糖……一斤麦子换一块糖……还有什么来着?”

“笨蛋三叔!我都已经记住了,一会儿你听我的就行!咱们快走吧!”方子轩早已经蹦蹦跳跳跑到了最前方。

三人在村口分别,互相给对方打气加油。

200块糖,分成了三份,方二河和方三猛各领了50块,林晚则是分了100块。

林晚和方文锦走到石山镇上时,已经是中午了。

方文锦背着背篓,问:“娘子,我们是去集市上卖,还是穿街过巷去叫卖?”

林晚也不太能拿定主意:“这会都已经快过中午了,他们应该都回去吃饭了吧?不如我们就沿着巷子叫卖?”

方文锦没有异议: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
不过他们这两个人,长这么大,也没做过沿街叫卖的勾当,临到阵前,一时间都有些喊不出口。

林晚推方文锦:“相公,上!你不是读书人吗?读书人嘴皮子最利索了,赶紧去!”

方文锦在林晚的鼓励下,头皮发麻,终于迈出了第一步:“卖糖!卖糖!4文钱一块!”

一个人或许有些丢脸,但两个人……就能一起丢脸了。

这就是林晚非要拉着一个人陪自己的原因。

两人穿街过巷,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,也不过才卖出去十几块。

林晚坐在石阶上,喝了两口水润润喉咙:“这样下去不行啊,太费时费力了,生意也不好。”

虽然就刚才卖出去的那十几块糖,都已经快要把本钱全部挣回来了,但是效率太慢。

况且,现代在制糖工艺上极其繁荣,所以,系统商城也把麦芽糖的收购价压得很低。

卖给系统商城,反而不划算。

方文锦一口气灌了半竹筒水,他长这么大,第一次干这样的事,觉得已经把脸丢光了。

他干脆提议说:“石山镇有一个给小孩启蒙的学堂,是几个秀才自己办起来的,我以前也来这里听过课,这会儿应该快到他们下课放学的时间了,不如我们去学堂门口?”

虽然,如果见到了以前的先生可能会丢脸,但既然已经决定了不读书,那早晚也得有这一天。

林晚立刻蹦起来:“好主意!咱们快走!”


林晚磨了磨牙,这么快就有不长眼的过来找茬了!

方文锦的指甲陷进了肉里,但是很快,又松开了,面带微笑:“张全同学,如果你不买的话,可以请你让开一下吗?我还要做生意。”

张全抱着胸,语气里尽是不以为意和嘲讽:“同学?谁是你的同学?大家快来看一看啊,一个卖糖的下流人,也能和我们互称同学了!”

张全这么一吆喝,还真吸引来了不少人。

有从前就看不惯方文锦的:“他是方文锦吧?我听说他不读书了,原来是真的,哈哈哈!”

“学习好有什么用?夫子们都夸他又有什么用?还不是考不上秀才,要我看啊,他从前的考试,都是抄答案的!”

“你别说,我早就这么觉得了,但一直不敢说,毕竟夫子们都可喜欢他了!你们说说,书院大考,他每次都是第一名,要不是抄的,他怎么可能考不上!”

也有从前和方文锦交好的:“方文锦也是个可怜人,每次童生试都拉肚子,连县试都考不过。”

童生试分三考,县试、府试、院试,三场考试都考过了,才能成为秀才。

“我曾经也向他请教过问题,他的学识真的很好,而且记忆力惊人,但凡只要读过一遍的东西,都能记得大差不差。”

“我听说,他13岁才启蒙呢。”

“唉,这样的人,却每每都卡在县试上,看来也是命该如此了。”

比起明晃晃的嘲讽,这些似真似假的同情,更加让人心如刀绞。

林晚面色冷淡:“这位学子,你刚才说我们这些小商贩都是下流人?是吗?我没听错吧?我倒是想去问问你的夫子,究竟是哪本圣贤书上写着商贩都是贱民?”

“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,心胸居然如此狭隘,若真是让你考取了功名,还不知道会如何磋磨老百姓!”林晚说得震耳发聩。

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

张全把学院里的学子吆喝过来看热闹。林晚就把所有老百姓,尤其是小商贩全都吸引过来。

你不是狂吗?你再狂一个我看看?!

在场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张全身上,老百姓们窃窃私语,学院的学子也默默地远离了他。

读书人最爱惜名声,要是名声臭了,那就什么都完了。

张全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,咬牙切齿地狡辩:“我没有!我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!你胡说什么?!”

林晚嗤笑一声:“如果你不是来故意落井下石的话,那你挡在我们前面究竟是想干嘛?”

“我!我……”张全吞吞吐吐,但是看见他们身上的背篓,立刻又理直气壮了,“我出来买东西的,怎么,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?”

林晚恍然大悟:“哦!瞧我这记性,我想起来了,相公,刚才张全公子是说要把我们所有的麦芽糖都包了,是吧?”

方文锦心有灵犀般地配合演戏:“确实如此。”

林晚赶紧让方文锦把背篓递过去:“这里面一共还有240块糖,4文钱一块,那一共就是960文钱。”

“张公子要买这么多,我们也没有东西装,那这两个背篓张公子也一并拿去吧,给你一个优惠价,就给我们一两银子就好了。”

林晚伸出手,真诚地看着张全。

张全胸口一堵,一两银子!他家里也不算是很有钱,一两银子是他一个月的花销!

他又不是小孩子,他买那么多麦芽糖干嘛?还有那两个旧背篓,他能拿来干嘛?

都怪曾毅!

要不是曾毅跟他说,方文锦来青阳书院当起了小商贩,他哪里会注意到这么一个人!

还连累了名声!

回头非得找曾毅要个说法不可!

林晚看张全迟迟没有动作,催促说:“怎么了?张公子不是来买东西的吗?”

张全气闷地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:“给给给!拿去!”

林晚笑吟吟地把钱接过来:“多谢张公子光顾了。”

方文锦也笑着说:“多谢张公子来光顾我们小本生意。”

麦芽糖卖完了,林晚和方文锦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,得赶紧出城,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。

然而,他们却不知道,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张全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曾毅,立刻就要冲上去要个说法。

但曾毅在他耳边,只说了几句话,就让张全消了火:“张全学子,我可从来没有让你来诋毁方文锦,这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。”

“当然,我们是朋友,我当然会帮你的。”

“你刚才说的话犯了众怒,但只要你把这240块麦芽糖分发给大家,所谓吃人嘴短,他们也就消气了,还会记得你的好。”

张全眼睛一亮,曾毅果然聪明!

想当年,曾毅和方文锦一同入了青阳书院,如今曾毅都已经是秀才了,而且还参加了一次乡试,虽说没能考中举人,但听说考的还不错。

等明年,曾毅肯定能够一举得中!

张全心想,这交朋友还是得交对人,看看曾毅,再看看方文锦,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!


“大嫂这是死了吗?”

“嘶!怪得很!刚才好像是死了,现在又好像没死……”

“要是真死了,其实也好……算了,还是先探探气吧!”

林晚感觉鼻子痒痒的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这才悠悠转醒。

眼睛才开始慢慢聚焦,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废墟。

土坯墙、茅草顶,屋里除了一个断了半条腿的桌子,一个破了洞的木箱子,就只剩下一张嘎吱嘎吱作响的床。

还有一顶与蜘蛛网无异的烂帷帐,被门外的风吹动着,刮到了林晚的脸上。

林晚顿时一个激灵,顾不上头晕脑涨,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
“这是……咳咳咳……哪里?!”林晚简直目瞪口呆!

“大嫂?你没死啊?”

语气多少有些失望。

这一声大嫂,让林晚意识到自己床边还围了不少人。

两个精瘦的年轻男人,还有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,一个七岁上下的小男孩。

除了那个小男孩身上还有点肉之外,其余三个人无一例外,全部都瘦得跟麻杆一样。

身上穿着的,也全都是大补丁混着小补丁,勉强凑出来的衣服。

林晚现在脑子乱得很,感觉现在这个情况,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!

随着一股记忆的涌来,让林晚更加确定了。

她被砸到头之后,死了,但又没有完全死。

她穿到了这个古代农村妇人身上。

原主也叫林晚,嫁过来没几年,公公就被抓去扶徭役,累死了;过了一年,婆母也病死了。

所谓长嫂如母,她也是赶上了好时候,就这么当家做主了。

至于原主的相公,名叫方文锦,虽是个读书郎,一心苦读圣贤书,但可惜这么多年了,也没能考上秀才。

按理来说,既然不是读书的料,就该早早寻个差事才对,哪怕是去街边写写算算,也比在地里刨食要好。

但是原主为了自己秀才娘子的梦,在公公婆婆死后,先是把二妹卖给了青阳县的小富商,卖了20两银子,供给方文锦读书。

但读书可是一笔大开销,哪怕是举全家之力供养,也没能撑住几年。

于是,原主又把主意打到了家里最小的妹妹身上,给她找了一个死了两个媳妇的家暴男。

压着全家上下,收了十两银子的彩礼,今天正是人家上门来要人的时候。

小妹自然不肯,结果在争执时,居然失手把原主推到地上,脑袋磕着石头,就这么呜呼哀哉了。

林晚摸了摸后脑勺,嘶!难怪这么疼!真的是,连死法都一样,怪不得能穿到她身上。

但是!这也太天崩开局了吧?!

这才刚刚入夏,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,米缸里连半粒米都没有,家里的银钱也早早就被方文锦拿去交学费了。

林晚苦着一张脸,她可能没被砸死,但现在却要被饿死了。

一个穿着破布衣裳的清秀女子,从角落里走了过来。

她语气又是气愤又是难过,还带着哀求:“大嫂,我真的不想嫁,就算要嫁,也求你帮我找个好人家,他家里都死了两个媳妇了,都是被打死的,你难道真的想看着我被打死吗?”

方淼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绝望,越说越是寒心,寻常人家哪里舍得花十两银子娶媳妇?

大嫂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她嫁过去了。

她刚才还把大嫂弄伤了,大嫂这回肯定又要大发雷霆。

算了,嫁谁不是嫁,十两银子也够本了,能给家里添两斤米,要是实在受不了了,就一头撞死。

方淼淼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:“算了,我嫁!”

“好!不嫁就不嫁!”林晚可没那样的狠心肠。

不就是十两银子吗?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?

大不了方文锦的书不读了!

林晚和方淼淼几乎是异口同声。

林晚这句不嫁,直接惊掉了满屋子的下巴。

难不成是听错了?大嫂居然同意了方淼淼不嫁人?那十两银子不要了吗?

要知道,他们大嫂为了这十两银子的彩礼,可谓是费尽心机。

当年他们二姐方秀秀被卖的时候,任他们怎么折腾,到底还是没能躲过去。

而今,人都找上门了,彩礼钱也收了,怎么大嫂却突然同意不嫁了?

他们几个小的,一时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,一时又觉得大嫂是在说反话。

方二河不敢置信地问:“大嫂,你刚才说什么?”

“咳咳!我说……”林晚假意咳嗽几声,装出不耐烦的语气,“方淼淼你要实在不想嫁,那就不嫁了。”

整个屋子的呼吸一滞,似乎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发生。

林晚看他们的眼神都木木的,于是赶紧为自己找补一句:“我起先觉得,那王家的打死两个媳妇这事儿不太可能,都是别人瞎传的。”

“但是,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,又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,搞不好这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。”

“虽然家里缺银子,但也不好真把小妹嫁过去找死,还是算了吧。”

林晚看见他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的模样,便知道自己这个理由不算太离谱,至少他们都能接受。

方三猛更是直接道:“大嫂,肯定又是王翠花在你面前乱嚼舌根吧?那王家是王翠花的娘家,她肯定是处处都往好了说啊!”

方二河也帮腔:“大嫂,那王家我们早就去打听过,嫁去他们家的媳妇,真是被磋磨得不成样子,这可是没有半点假话的!”

林晚现在脑子还很乱,不太记得王翠花是哪位,但是既然有人背锅,她自然是乐意至极的。

所以,林晚就顺着他们的话,往下说:“是啊,王翠花跟我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假的。”

方二河和方三猛顿时义愤填膺,把王翠花从上到下、从里到外骂了个遍。

方淼淼还记挂着外面的那一群人,小心翼翼地,又怕林晚反悔:“大嫂,那,王家那群人还在外面,我们……”

林晚捂着头想了想。

在此期间,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。

林晚缓了好久,才想起那十两银子被埋在了床底下了。

但她也实在没有力气了,便指挥他们来挖:“二河,三猛,那十两银子在我床底下埋着,你们挖出来,去还给王家吧。”

方二河和方三猛对视一眼,今天大嫂咋这么好说话呢?

不仅没有反悔,居然连藏银子的地方都告诉了他们!

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还是先把外面的那群人打发走了,才能安心!


林晚被带到一座大宅子前面,此地已经远离了闹市区,属于真正的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。

一直到进了大宅子,林晚的两条胳膊才被松开。

她扯出嘴里用来堵嘴的布条,嘴唇周围都红了一圈。

林晚心一横,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大不了再死一次,搞不好还能穿回21世纪!

不过,林晚预想中的被拔舌挖眼,然后她直接一头撞死等种种情况,完全没有发生。

林晚被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,大门一关小门一锁,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。

哦,门口那两个看守她的老妈子当然不算人。

林晚就这么被关了三天,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。

“啊啊啊啊啊!!!!”林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仰天长啸。

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冷宫里的妃子都会发疯了!

虽然说有吃有喝,饿不死,但别说打发时间的东西了,就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
是个人都会发疯的!

林晚甚至觉得,哪怕现在给她一本数学题,她也能欣喜若狂地写下一个解字了。

林晚在院子里转来转去,不能坐以待毙!

她费劲巴拉地搬了一张实心大木桌,放在院脚。

然后就是椅子踏着椅子,再踏上一张椅子。

在摇摇欲坠中,林晚攀爬上了最高峰,她坐在院墙上。

这至少得有三四米了吧?

林晚眼睛一闭,给自己打气,没事的!这下面是一处花坛,里面都是泥巴,只要看准时机往这里跳!

基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!

事实证明,就如林晚预料的那样,除了手掌蹭破了一点皮外,基本属于完美落地。

这么大一座府邸,林晚连大门都摸不到在哪里。

不过还好,天降一个小丫鬟。

林晚麻溜利索地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巴,把小丫鬟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:“闭嘴别出声!不然我就弄死你,听到了没?!”

小丫鬟看到林晚手里尖锐的石头,吓得赶紧点点头:“嗯嗯!”

林晚慢慢松开手,果然这小丫头并不老实,瞅准机会就要扯开嗓子喊。

还好林晚也并不相信她,马上又捂住了她的嘴巴,把她摁在地上。

林晚让她的脸朝地,手反折在身后,用腿压住,一手捂住她的嘴巴,一手拿着石头。

林晚的脸上还笑得十分阴险:“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,唉,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,要是脸被划花了,那可就不好了,别说以后嫁不到好人家,就是现在这份差事,都要保不住了吧?”

但这小丫头好像完全没有被吓住,更加用力挣扎了。

啊这……看来想从她这里套出后门、偏门在哪里,怕是比较困难了。

林晚只好改变了策略:“小姑娘,我也不瞒你了,其实我是你家公子银(啥来着?)……银千澈的心上人,只因我是乡下姑娘,年纪又大了,你家老爷死活不答应让我进门,但我实在舍不得你家公子,这才冒险来这里相见你家公子。”

林晚的眼神里酝酿着眼泪,慢慢放开了不敢置信的小丫鬟:“只要你告诉我千澈住在哪里就好,唉,宅子里人多眼杂,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了。”

唉,住大宅子也有不好的地方,比如!地方太大容易迷路!到处都是宛如粘贴复制一样的回廊和拱门!

想靠林晚自己找到后门混出去应该是不太可能的,而这个小丫鬟又明显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。

不如从银千澈这里下手?

林晚低头,真诚地看着小丫鬟:“只怪我和你家公子的恋情不融于世俗。”

小丫鬟终于闭上了嘴巴,紧张兮兮地看了一周,看得出来,她很是在乎她家公子的清誉:“你!你……胡说什么?!我家公子怎么会看得上你?!你再胡说八道,我就喊人把你抓起来,打死你!”

林晚抓着小丫鬟的手,放在自己的肚子上:“罢了罢了,你去喊人来吧!把这件事闹大了也好,好叫你家老爷知道我已经怀有身孕了。”

“什么?!!!”小丫鬟哪里怀过孕,只是听她这么一说,居然还真的觉得肚皮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。

小丫鬟终于开始半信半疑了,如果他家公子这么喜欢这个女子,连孩子都有了,那也……那也……

小丫鬟给林晚指了一条明路:“你自己去吧,不管怎样,我是不会给你带路的,万一被老爷夫人发现了,我就死定了。”

林晚紧紧握住小丫鬟的手,含情脉脉地看着她,这也太好骗了吧:“多谢你,不管结果如何,我都不会把你说出来的,但日后如果我真能和你家公子长相厮守,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!”

林晚说完这句,就跑了。

得趁着别人还没有发现之前,找到银千澈的住所!

林晚偷偷摸摸翻了窗户,进了银千澈的房间,盘腿坐在床上,放下帷帐,等着银千澈回来。

银千澈的房间很大,大致可以分为读书写字区、吃饭区、休闲区、沐浴区,而卧榻在最里面,还隔着一道珠帘,除非特地往这边看,否则根本看不到有人。

一直到傍晚,这位病美人才归屋。

林晚就这么躺在床上,闻着晚饭的香味,然后听到了那两个老妈子来请罪。

银千澈任由这两个老妈子跪在地上,直到他用完晚膳:“去领十板子,再罚半年月钱。”

银千澈吃过饭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,然后又让小厮把他推到书案处,看书写字。

直到入夜,银千澈说要沐浴,这才终于把身边的小厮都打发走了。

然后,这厮……居然站起来了?!

虽然走得很艰难,但他确实站起来!

算了,好像也没差。

林晚没有穿鞋,踮着脚尖下了床,然后马上拨开珠帘,在珠帘落下之际,跑过去一把捂住了银千澈的嘴。

银千澈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被金玉楼那边的人救走了,没想到居然藏在他的房间里!

银千澈垂下眼睑,失策了,早知道就该弄死她!

林晚恨得牙痒痒,咬牙切齿地看着银千澈:“美人,我们又见面了!”


林晚和方文锦赶到灶房的时候,五个脑袋紧紧凑着那口铁锅。

方二河:“真的好香啊,虽然已经冷了,不像昨天晚上那么香,但还是很好闻!”

方三猛吸溜一口口水:“你看,我就说我没有闻错吧!”

方淼淼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:“天呐,这真的是猪下水吗?和我以前见过的吃过的完全不一样啊!”

在他们的印象中,猪下水这种东西,要么就是腥的,要么就是臭的。

至于香味,这个形容词压根就和猪下水不沾边!

大嫂究竟是怎么做到的?

怎么能把那么难吃的东西,做的这么香啊?!

方子轩现在个子还不太高,只能踮着脚,趴在灶台上,才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,以至于他虽然想要伸手抓一点尝尝,但始终差了一点距离。

林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既然大家都这么馋,那就切一点尝尝吧。”

虽然冷的也好吃,但是林晚还是更喜欢吃热的,刚出锅的。

于是他们烧上火,把这一锅卤味又加热一遍之后,林晚就开始对它们下刀子了。

猪大肠、猪小肠、猪心猪肺猪肾猪肝猪脾,全部都切下来了一点,然后又在案板上切成小块,最后再淋上一层汤汁。

林晚把这一大碗卤味放在桌上:“快尝尝。”

早就等不及的几人,立刻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,在碗里展开了争夺战。

“这个好吃!”

“这个也好吃!”

“我喜欢吃这个!”

“要是能就点米饭就好了!”

这一大碗吃完,大家还是意犹未尽。

林晚和方淼淼一起,把锅里的卤味盛出来,分别放进十几个大海碗里,就连汤汁都不放过。

只有一口锅的坏处,再次被无限放大了,他们想煮米饭,想就着米饭吃卤味,就必须把这一锅卤味全部盛出来。

方淼淼看到其中一个碗里,有一个布包裹着的东西,她拈起来看了看,但没看出来什么名堂:“大嫂,这是什么?也是吃的吗?”

林晚扭头看了一眼,神秘地说:“这个啊,这就是我把猪下水做成美味的关键,独家秘方!”

虽然这个独家秘方要打一个引号。

但独家秘方四个字,还是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。

方二河低头看着这袋子里的东西,问:“大嫂,我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吗?”

林晚颔首点头:“当然可以。”

方二河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,打开了这个所谓的独家秘方。

一时间,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大大的疑惑。

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?

叶子?树皮?

方文锦低头闻了闻:“娘子,这里面的好像是药材?”

药材?怎么可能是药材?

药都是苦的,是酸的!

药材怎么可能会煮出这么好吃的东西?

其他人都不认同这个说法,虽然没有说出来,但满眼都是你胡说。

林晚却颔首点头:“没错,就是药材。”

林晚接着说:“这些东西除了可以入药之外,也可以作为食物的调味料,比如做卤味。”

所以,苦苦的药材,加上腥臭的猪下水,然后变成了一股香味扑鼻的卤味?

这个太神奇了,以至于他们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。

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一顿干了三碗饭。

卤味好吃,就着卤汁的米饭,更是让人食指大动。

吃完早饭之后,林晚又匀出来几碗卤味,让方二河他们给各家都送一碗去。

方二河他们端着手里的碗,都有些舍不得了。

不是舍不得这些猪下水,而是舍不得这些用药材熬成的卤汁。

区区一些猪下水,居然还要用死贵死贵的药材来配,虽然很好吃。

但还是让他们有了一种屎盆子镶金边的感觉。

直到在林晚的催促下,他们才出发。

爷爷奶奶送一碗,大伯大伯娘家送一碗。虽然他们住在一起,本质上也没有分家,但林晚还是坚持送了两碗过去。

二伯二伯娘家里也送一碗,就连隔壁方大雷家,也分了一碗。

他们看见端着碗来敲门的方二河他们,本来是不想收的,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,又没有出力,哪里值得送食物来感谢?

但是瞧清楚他们手里的是猪下水后,又欣然接受了,猪下水这种东西不值钱,不过好歹也能添添油水。

虽然他们都接受了这碗猪下水,但也回馈了一些其他的东西,比如两棵青菜,两根黄瓜,一捆长豆角。

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。

直到中午,他们陆续从地里回来,肚子饿得咕咕叫,想起来厨房里还有一碗猪下水。

那中午就吃猪下水吧!

先烧上火,热一热。

嗯?

怎么有香味,猪下水不都是腥臭味吗?

事情的发展,似乎有点不太对了。

不过虽然很香,但尝起来也未必好吃。

第一口,你看,就说吧,猪下水这种东西,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……好像还行?

第二口,是出现幻觉了吗?好像还真的挺好吃的?

第三口,孩儿他娘,你快过来尝尝,林晚送过来的这碗猪下水,好吃的不行!

于是中午一过,林晚正打算睡一会儿午觉的时候,家里突然来了好几个人。

无一例外,都是围绕着这碗好吃的猪下水。

奶奶:“林晚啊,你可真有本事,这么难吃的东西,也能在你手下变得好吃起来。”

大伯娘:“林晚啊,你到底是咋做的?能教教我不?”

二伯娘:“虽然肉是买不起,但要是能把猪下水做的这么好吃,我也想去买些猪下水回来打打牙祭。”

周菊芳:“林晚,我也想学。”

林晚没有把她的独门秘方藏着掖着,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她们看:“这就是让猪下水变得好吃的东西。”

嚯!

四个妇人一看,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神情,马上就变得和霜打的茄子一样。

老天爷,难怪那么难吃的猪下水可以做的这么好吃,原来竟是要用药材来煮!

这些便宜货猪下水,根本配不上这个身价!

算了算了,她们还是攒钱去买肉吃吧!

猪下水对于她们来说,实在是太不划算了。


他们之中,大多数人还是要脸皮的。

今天早上过来,也不是说要打秋风,只是想问问林晚和方文锦,他们家的糖果是从哪里进的货?

这可是个让人眼馋的生意,如果有可能的话,能不能带着他们也去发点小财?

听到这种话,他们难免面色尴尬。

不过既然有人要脸,那自然也是有人不要脸的。

比如,上回摔了一跤,把牙摔掉一颗的王翠花:“林晚,你说你这个人也真是,这么好的财路,也不知道帮衬帮衬村里人。”

末了还要再加一句:“也太不会做人了,到底是年轻,有客上门连杯糖水都不知道准备。”

林晚觉得,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。

再比如,闲的没事就喜欢乱嚼舌根的李寡妇:“文锦呐,我可听说昨天林晚回村时,那可是穿的花枝招展啊,前天还有人来村里打听她……”

“啧!哎呦,瞧我这张嘴,也太不会说话了,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呢。”

“林晚啊,你可千万别见怪,我就是觉得你那天穿的衣服好看,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。”

李寡妇说完,还特地暗戳戳地朝着方文锦看了一眼,这言外之意傻子都听出来了。

别说林晚和方文锦听着恼火生气,就是家里这几个小的,听了也感觉怒火中烧。

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?!

一大清早跑来他们家里,开口就要喝糖水。

不是想断了他们的财路,就是想离间大哥大嫂的感情!

其他几个顾忌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虽然脸上愤愤不平,但到底是没说什么,只是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
但是,方子轩可顾不了这么多,他从前是家里的小霸王,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:“你们这几个臭不要脸的,我家挣没挣钱,我阿娘穿的衣服好不好看,关你们屁事!我家不欢迎你们,赶紧滚!”

林晚摸了摸方子轩的头,觉得这熊孩子现在也是可爱起来了。

方文锦笑着说抱歉:“真是对不住各位,小孩子不懂事,说了浑话,别和他一般计较。”

这些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,虽然被利益冲昏了头脑,但一进门就被几盆冷水泼下来,此刻也再不好意思待下去了。

“那个,你们别误会,我就是,就是路过,路过进来看看,我这就走了。”

有了一个人带头,其他人也生出悔意,全都灰溜溜地离开了。

但这其中,可并不包括王翠花和李寡妇。

她们站在原地,对其他人的临阵脱逃十分生气。

不过这些胆小鬼跑了也就跑了,但她们今天可不会轻易离开,她们早就打定了主意,要从方家身上咬下来一块肉。

脸上写着毫不遮掩的贪欲。

王翠花虽然不知道林晚到底抽了什么风,脑子居然突然变聪明了。

上一回她就没讨到什么好,所以这一次,她打算从方淼淼身上下手。

王翠花指着方淼淼的鼻子破口大骂:“你这个小贱蹄子!上回要不是你开口咒我们,我和我家男人怎么可能摔倒!你必须得赔钱!”

林晚皱了皱眉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看来你还不知道吧?”王翠花越发的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,“我们摔倒那天,就是方淼淼咒的,突然就从树后面跳出来,不仅吓了我们一跳,还咒我们!害得我们摔倒!”

王翠花本来只是想来讹林晚一把,但是自己还越说越起劲儿了,甚至越来越觉得有道理!

要不是那天被方淼淼吓得,他们怎么可能平地摔倒?

就是她惹出来的!

今天这事没完!

方淼淼见隐瞒不了,悄悄把方子琴往身后一拉,用仿佛做错了事的语气,说道:“大嫂,我那天看见你被这两个老……被他们欺负了,所以就骂了他们几句。”

林晚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,她给了方淼淼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
“明明是你们坏事干多了,走夜路遇到鬼了,居然还冤枉起了别人!”林晚抱着胳膊,完全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。

自家小孩为她出气,有什么错处?

因为他们摔伤了,林晚觉得恶有恶报,于是也就把那天的事丢到一边去了。

林晚都没有主动上门找他们,他们居然还来找她?

看来有些人就是欠教训,不好好治治他们是不行了!

林晚说道:“王翠花,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,我家淼淼没错,你想来我家打秋风,那是打错算盘了!”

“要实在不行,咱们就去县太爷的衙门口好好说道说道,看看你们摔倒到底是不是人咒的!”

王翠花不过一介乡下农妇,听到官府两个字就已经开始害怕了,又哪里敢去衙门?

听说平头百姓想要去报官,进门就得先打十大板!

但是,乡下人有乡下人的手段。

王翠花一屁股坐在地上:“哎呦喂!没天理喽!他们一家子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,村长!村长你还管不管了?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!”

林晚正想让方二河去告诉村长爷爷,这会儿千万不要过来。

但下一秒,村长爷爷就带着一大家子人,乌泱泱的闯了进来。

林晚扶额,这下又有的闹了。

王翠花看到方柴,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:“村长村长,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!林晚他们一家子,都欺负我!”

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寡妇,在积极地煽风点火:“村长,虽然说林晚和方文锦是您的孙子孙媳妇,但是您一向公道,是绝对不会包庇的,对吧?”

方柴傻眼了,不是说一大群人来找林晚和方文锦打秋风吗?

怎么,怎么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?

林晚知道村长爷爷的烂好心,搞不好到最后,王翠花没有讹到她头上,反而讹到了村长爷爷头上。

林晚赶紧说:“村长爷爷,是这样的,前段日子,我不是被王翠花他们夫妻俩打了一顿吗?淼淼气不过,就对着他们骂了几句。”

“结果他们自己平地摔了,现在却怪上了淼淼,非说是淼淼咒他们咒的。”

林晚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:“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,村长爷爷,既然这样,我看还是干脆让王翠花他们去报官好了,是对是错我都听官老爷的!”


但是,林晚根本无法解释,大米是从哪里来的。

在这里,大米白面可是有钱人家才吃得上的玩意儿。

寻常人家顶多就是吃点糙米或者陈米,还时常要添一些麦麸和野菜进去,不然根本不够吃。

林晚心虚了一下,决定吃独食。

花了两块钱买了一个肉包子,又花了一块钱买了一个大白馒头。

价格不算贵,个头也大,林晚吃完肉包子之后,就已经开始打饱嗝了。

于是找了几张干净的树叶子,把馒头包起来放进篮子里。

林晚吃饱之后,总算又恢复了一些力气,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,赶紧找找有没有其他还可以卖的东西。

林晚一个人,而且又是第一次上山,实在不敢跑太远。

好在很快,又有了些新收获。

叮咚!

发现野生刺嫩芽,售价25元一斤,请问宿主是否进行售卖?

这东西林晚从前也吃过,不过价格一般在40块左右一斤。

林晚撇撇嘴,系统又压价!

很快,林晚就摘了大半筐,目光所及之处,全部都遭到了她的摧残。

足足六斤,卖了150块钱。

林晚瞧着天色将晚,便哼着小曲回家了。

这下子手里有了钱,心里头总算是不再是空落落的了。

暂时摆脱饿死危机。

回家!

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镇上一趟,要让粮食过了明路!

下山的路上,遇见了其他几个妇人,瞧着应当也是大饼村的人。

林晚瞧着她们眼熟,但一时又叫不出名字,便只能笑着点了点头,然后加快速度下山,把她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。

“这林晚今天是咋了?从前见着我们,都是用鼻孔看人的,今天居然还对我笑了?”

“嗐!人家可是秀才娘子,当然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。”另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。

“我听说他们家方淼淼没嫁,这可是十两银子啊!林晚居然也舍得。”

“你既然这么羡慕,那把你闺女嫁过去?”

“可别,我又不是后娘,我犯得着吗?不过,他们家都断粮好几天了,没钱又没粮,咋过啊?”

“你操心她干嘛?人家可还做着秀才娘子的美梦呢,我看她篮子里一根野菜都没有,不也高高兴兴地哼着曲吗?”

“难不成做梦真的能填饱肚子?哈哈哈哈!”

林晚自然不知道自己笑了一下也能被别人蛐蛐。

她是大嫂,就算没有挖到野菜,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。

但这一家子确实是各顶各的勤奋。

当然,除了方子轩。

方二河和方三猛今天把地里头的草锄了后,运气逆天,居然在山上找到了一窝野兔。

虽然只抓到了两只,但是个头却很大,无论是吃肉解馋,还是卖钱换粮,都是不错的选择。

只可惜是两只公兔,要是一公一母就更好了,直接养殖!

林晚把兔子扔回笼子里,很失望:“啧!不中用的东西!”

方淼淼和方子琴把家里的家务活做了之后,就结伴去山上,又挖了大半个背篓的野菜。

唯有方子轩,闲在家里蛋疼,去找隔壁的方二蛋玩,结果还把裤子划破了!

家里最没用的人闯了最大的祸!

家里其他人连补丁都没得换,方子轩这小狗崽子,居然把一条七成新的裤子划破了!

别说方二河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心疼,就是林晚也看不下去。

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!

林晚看着光屁股的方子轩,给他下了最后通牒:“方子轩!你明天早上拿个铲子,去把鸡栏里鸡屎铲了。”

方子轩张着嘴巴不敢相信,他阿娘居然让他去铲鸡屎?

这个家里虽然缺衣少食,但可没少过他的!

他还不用干活,每天吃了睡,睡了吃,无聊了就去田间地里头撒欢,逍遥得很!

结果今天阿娘居然让他去铲鸡屎!怎么会这样?难道阿娘不爱他了吗?

就连昨天也是,本来独他一份的鸡蛋羹,被其他人分了,阿娘居然还要训斥他一顿。

他生气不吃饭,阿娘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来哄他。

方子轩不干,像以前那样撒泼讨巧:“我不!我不!阿娘你以前从来不让我干活的!我不去!”

林晚冷眼看着他撒泼:“以前你还小,干不了活,但现在你已经七岁了,整个大饼村有谁跟你一样七岁了还疯玩的?”

这里可不比华国,七岁已经可以开始干活了,普通的家务活,或者跟着大人去地里拔草,或者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捡掉落的谷粒,都是可以胜任的。

方子轩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,因为方二蛋也是每天干完活,才出去玩的。

方子轩还是不想去,小嘴一瘪,说哭就哭:“我不去,我不去!你就是打死我,我也不去!”

林晚静静地看着他闹,旁边几个大的受不了这破锣的哭声,想去哄,但却被林晚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
熊孩子不这么治,根本不行,你越哄他,他就越来劲。

林晚接着说:“从今天晚上开始,你就去和二叔三叔睡。”

方二河、方三猛:“啊?”

看来这回大嫂是铁了心要治治方子轩的懒骨头了。

不过这样也好,所谓不打不成材嘛。

再说了,这小侄子分走了他们那么多吃食,还每天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,十指不沾阳春水。

他们虽然嘴上不说,但心里多少都是有些不高兴的。

如今看着方子轩吃瘪,其实方二河和方三猛心里也是偷着乐的。

方子轩也不哭了,冒了个鼻涕泡:“什么?”

阿娘居然要和他分开睡!阿娘果然不爱他了!

兴许是比旁人吃得要好一些,方子轩的脑子也灵活一点,不像其他人那么木讷。

他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今天晚上吃饱一点,明天不去铲鸡屎,先饿两顿,要是阿娘还不给他饭吃,再去干活好了。

见方子轩终于消停下来,林晚便又开始说起明天早上去石山镇的事。

林晚说道:“正好抓了两只兔子,我明天拿去石山镇卖了,换些钱去买粮食。”

这个自然大家都没有异议,这都断粮好几天了。

方子琴从小和方淼淼一起睡,今晚方子轩这个烦人精也不在。

林晚独享一张破床,终于睡得好了一些。

第二天早上,吃过野菜糊糊之后,林晚就准备一个人去石山镇,独自一人,倒买倒卖也方便一些。

但是听说要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后,她又屈服了。

来回四个小时的山路,还要背负重物,她估计是吃不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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