叠。
“其实我早就……”他抚上她湿润的眼睫,院墙上的爬山虎在风里晃成十五年前的月光。
警笛声中,苏晚终于听清那句呢喃:“舍不得让你疼。”
手术室的灯亮了整夜。
晨曦爬上染血的衬衫时,苏晚在霍景深手机里看到未发送的短信:拆迁暂停,所有证据已移交警方。
通讯录最上方,备注“苏医生”的号码,正是她三年前停用的旧号。
梅雨又至,梧桐叶铺满疗养院的小径。
苏晚推着轮椅上的父亲经过宣传栏,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。
父亲枯槁的手指突然攥紧扶手,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:“那天来送支票的人……戴着和你妈妈一样的银杏项链……”轮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苏晚蹲下身,发现父亲衣领里滑出的老怀表链上,银杏吊坠正泛着黯淡的金光——与母亲遗照里的项链分明是同一款式。
雨丝变得绵密。
黑色迈巴赫在拐角处缓缓启动,霍景深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身影,指腹摩挲着仪表盘暗格里的旧物。
褪色的银杏叶标本嵌在树脂中,背面钢笔字洇开模糊:赠小芸,1989年春。
“去老宅。”
他扯松领带,喉间泛起腥甜。
三天前的手术同意书还揣在西装内袋,钢笔悬在“家属签字”栏上整整三小时,最终落在垃圾桶里。
苏晚就是在这时冲进雨幕的。
父亲的呓语在耳畔炸响:“当年你妈妈替霍家作证,后来那枚银杏胸针……”她踉跄着扶住路灯,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——十二岁生日那晚,母亲接到电话后脸色煞白,胸针掉进排骨汤里溅起滚烫的油花。
梧桐大道尽头,拆迁过半的老宅在雨中摇摇欲坠。
苏晚踩着断壁残垣摸进地下室,手电筒照亮墙角铁箱的瞬间,身后传来积雪松枝般的声线:“你就不能等雨停?”
霍景深撑着的黑伞向她的方向倾斜,肩头早已湿透。
她打开生锈的保险箱,1992年的工程监理合同赫然在目,乙方签名处按着母亲林小芸的指印。
“她不是会计……”苏晚的声音被雷声碾碎。
泛黄的交接记录显示,母亲作为第三方审计介入时,真正的赃款早已通过海外账户洗白。
最后一页夹着半张合照:戴银杏胸针的少女与年轻时的霍振东站在未竣工的大桥前,背后